正是出於這一“艱難抉擇”,我將2003年以來關於印度海外作家的研究心得集中在這本書中予以展示。之所以出版這些研究成果,主要是考慮到這樣一種事實:國內目前關於流散文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華裔美國文學研究,對於印度海外作家的研究隻有少數一些學者在苦心經營著。部分印度海外作家的文學文本在國內各大圖書館可以見到一些,但有的作家則不是那麼容易收集的,如賈布瓦拉、維克拉姆·賽特或芭拉蒂·穆克吉等人的某些文本便是如此。記得當初我在印度一籌莫展時,也是靠著D.S.米什拉先生的幫助才收集到維克拉姆·賽特的中國題材作品。正因如此,我想讓這些依據一手資料的研究而寫成的篇篇拙文與各位感興趣的讀者見麵,以使學界對一些不易見到資料的印度海外作家有些粗淺的了解。其實,任一鳴和瞿世鏡先生在2003年合作出版的那本書中對印度海外作家的代表人物已經有所介紹,但筆者總覺得那些介紹太過簡略,因此便有當初的選擇:對幾位印度學者常常論及的印度海外作家代表作進行比較詳細的分析解讀。這便是本書選擇八位印度海外作家的代表作作為研究對象的基本動機。俗話說,醜媳婦遲見公婆。這些不太成熟的心得體會期待著專家讀者的批評指正。
印度文學研究多年來是中國文學研究界的冷門之一,原因眾所周知。但是,隨著後殖民文學研究在中國出現以來,關於來自第三世界的流散作家的研究卻給印度文學研究帶來了一股新的活力。盡管有的學者對將拉什迪、奈保爾甚至安妮塔·德賽和芭拉蒂·穆克吉等人歸入印度英語作家範疇持謹慎態度,但是,這並不影響國內學界開始關注這些印度海外作家。在這一背景下,我們有理由期待印度海外作家研究將會不斷出現新的氣象,從而進一步推動國內的印度文學研究走向深入。
本書的問世也與國內學界開始重視印度海外作家研究的友好氣氛有關。前邊提到,二十一世紀初開始,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印度語言文學博士點培養了楊曉霞、王春景、劉朝華、李美敏、張瑋、王鴻博等年輕學者,他們有的選擇拉賈·拉奧、R.K.納拉揚等印度英語作家為學位論文的研究對象,有的則選擇維克拉姆·賽特和安妮塔·德賽等印度海外作家或曰印裔英語作家作為研究對象並以此獲得學位。其中,有的學者如王春景的博士論文已經修改出版(《R.K.納拉揚的小說與印度社會》,河北教育出版社,2010年)。他們的研究動向一直鼓勵著我在近乎印度文學研究“沙漠地帶”的四川大學勉力獨行。中國其他高校如西北大學、深圳大學、蘇州大學等以及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等機構也有不少學者選擇印裔流散作家進行研究。2007年至2010年,筆者曾客串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的研究生指導及相關授課。與我一起關注印度海外作家的比較文學碩士生曾琳選擇芭拉蒂·穆克吉、劉慧選擇維克拉姆·賽特、蔣明霞選擇賈布瓦拉、徐振選擇奈保爾為研究對象。另外,羅少清選擇“殖民文學之父”吉卜林、蒲麗娟選擇美國作家布龍菲爾德的《雨季來臨》為學位論文研究對象。我和這些充滿朝氣的年輕人一起學習和討論,這段經曆豐富了我對印度海外作家的認識,也進一步增強了我的研究興趣。如今,這些年輕人均已海角天涯,可我有時還常常想起我們在一起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難忘瞬間。人在旅途,善待塵緣。對於人生征途或學術探險中留下的雪泥鴻爪,我都銘刻心底。溫馨便來自於刹那間的回首,動力也來自於刹那間的頓悟。筆者2004至2005年留學印度時發現,印度很多大學英語係博士候選人喜歡選取印度英語文學作為學位論文的研究對象,這也增添了我研究印度海外作家的興趣。因此,本書中的部分章節便陸續“誕生”並在各地刊物上與讀者不懼羞澀或寒磣地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