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照顧我的丫頭叫絹兒,比我大幾歲,已經是一副大姑娘的樣子。絹兒很會繡花,就連花樣子也和其他人繪的不一樣。有時候我纏著她教我繡花打發時間,額娘見我做女紅當然也十分高興樂意。
這麼一晃就是兩個月過去,我表麵上並無異樣,在額娘眼裏最多不過是摔了一次,變得有些不愛說話。其實我的心裏沒有一刻是平靜的,還在等著我結婚的劉洋,家裏的父母,他們該有多擔心?而我卻不得不在這裏叫著其他人阿瑪額娘,我是多麼的不甘願卻又無可奈何!
可是回去又談何容易?我尚無法解釋自己如何來到這裏,不過是尋常的摔倒,就打開了時空之門?那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呢,她又去了哪裏?我隻覺得越想越亂。
一天吃過午飯,我獨自一人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見到我那可愛的哥哥正攀上一棵大槐樹,便偷偷過去想嚇他一嚇。他在上頭搗鼓了一陣,便慢慢下來,快下來的時候,我過去猛拍了一記他的大屁股。他果然嚇到撒開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捂著屁股轉身剛想罵人,見是我硬生生把那些罵人的話吞回了肚子,隻嘀咕著說幹嘛嚇他。我見他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這個小子氣得臉紅撲撲,卻又不好發作。
他向地上一看,就說:“你看你看,好好的蛋都砸了。”我一看是一地碎了的鳥蛋。我說:“你不在房裏好好念書跑來掏鳥蛋,小心阿瑪罰你。”他白了我一眼,說:“阿瑪剛回來又被召入宮裏,根本不在家。”我隨口問:“什麼事又入宮了?”他惋惜地看著一地鳥蛋無心回答我。
我哼了一聲說:“大不了我賠給你”,便脫了鞋子往樹上爬,幾下就爬了老高,對著下頭的他揮了揮手。往上爬了會,就看到了枝椏上的鳥窩,我從懷裏拿出絹兒給我繡的帕子,將鳥蛋小心地包在裏頭,係上個結綁在了手腕上。
“小心啊”,下頭的哥哥十分緊張。我應了一聲“知道”,卻停在了半空中沒有繼續向下爬。
我是因為從倒計時廣場的高台上摔下去才會來到這裏,如果再一摔會不會就能夠回去呢?我的心跳得很快,抱著樹幹的手心變得潮濕。
我隻要撒手,隻要撒手,說不定就會眼睛一睜就看見劉洋在我跟前,我還是二十六歲的工程師,我的工作,我的家庭一切都沒有變,隻要我撒手就有希望……
回去,太大的誘惑,我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我感覺到了身體的下墜,耳邊是二哥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