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病愈(1 / 2)

一個多月後,當我病好下地出門的那天,柏木爾來了。她的樣子還是那麼歡喜活潑。她的到來伴著的是一場大雨,這與她的情緒十分不吻合。

我的病尚未痊愈,加上如今的天氣一日涼過一日,外頭下著雨,哪裏都去不了,柏木爾這樣的孩子也隻能乖乖隨我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我聽著外頭的雨聲,喝著絹兒做的熱奶茶,腿上還蓋著一條薄毯子,柏木爾則坐在小桌另一側,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

她是隨著他的舅舅一同來的,因為柏木爾的舅舅對水墨畫很有些興趣,阿瑪又恰巧在他麵前提及府裏的藏書閣裏有些老太爺時候的珍藏。柏木爾的舅舅便與阿瑪約定了時間,前幾日額娘向絹兒要去了藏書閣的鑰匙,昨日還命人打掃了一番,所以這事情我早就是知道的,隻不過沒有料到柏木爾也一起來了。

我看著她覺得好笑,我不能同她到外頭玩,想必她是後悔來了。她喝了兩口奶茶便擱在一旁,一點不客氣地在我房裏肆意閑逛,我的房間雖然不算小,卻也沒有外頭花花世界來得多姿多彩,不過一會的功夫,她已經在她目光所及的角角落落翻了個遍。自從我來了之後,房裏的玩意兒是越來越少,小孩子的玩具大多都擱到了箱子裏,外頭擺著的不過是常穿戴的,不然就是一些藏書閣裏找出來的書,對她來說一定是無趣到頭了。

果然,在她將我房間打量了一遍之後,跑來我麵前歎了口氣,說:“你房裏根本沒有可以玩的東西,你這日子要怎麼過呀?”

這話出自一個孩子的嘴總是讓人好氣又好笑,我這日子要怎麼過?其實我並不知道,還能怎麼過,過一天是一天罷了。

柏木爾爬到我的梳妝台前,打開了上頭的匣子,然後一件件將裏頭的東西擺開在台上。我突然想到康熙送的那隻懷表也被擱在了裏頭,想著孩子總是貪玩的,怕她把那懷表弄壞了我不知該如何向阿瑪解釋,剛想去阻止她的好奇心,卻見她已經將那懷表放在手心把玩了起來。

柏木爾看著那懷表突然轉頭對我說:“宜安,你怎麼也有這東西,前幾天也有人送了一塊給我,和這個一模一樣。”

我心想:好嘛,原來還是量產的。一邊還是走到她身旁,輕描淡寫地說:“我也是別人送的。順勢拿起那懷表放進了匣子裏。”

這一舉動,柏木爾並沒有在意。說起那隻懷表,柏木爾笑嘻嘻地在我耳邊說起話來。其實房裏隻有我們兩人,她大可不必如此。她告訴我,那隻懷表是皇上獎勵八阿哥文章做的好,八阿哥又轉送給她的。說是轉送,多半還是柏木爾硬討來的。如今我與她一人一塊,正好說明了我倆有緣分。

我暗笑,一塊表就能說緣分?不過想著如今這裏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便也笑著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