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病愈(2 / 2)

柏木爾比我早兩個月出生,便自作主張地以姐姐自稱,如今的我已對這些孩子沒了脾氣,又想到當日的四阿哥,也隻能自嘲地搖搖頭。

府裏府外的人都隻當是我出門的時候著了涼,小孩子身子弱才病了那麼久。而我這一個多月來的思想鬥爭是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甚至包括一直以來並不想讓宜安嫁給四阿哥的額娘。額娘的想法無非是看在四阿哥的個性與我不做合適,她的不想,也不過是不想嫁給四阿哥,又或者五阿哥六阿哥還是不錯的,與我的不想又是不同的。

阿瑪顯然對康熙的決定無不支持,對我們家來說,這是莫大的榮耀,如此一門姻親立馬光耀門楣。四阿哥是德妃的兒子,德妃又正得寵,阿瑪沒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我思來想去,這門婚事是如何都逃不掉的,這隻是時間的問題。但畢竟我與四阿哥都還小,況且太皇太後年前才過世,這個時候也萬不會辦喜事。如今不過是將婚事定下,日後稍大些才會正式成婚。

而我的唯一希望就是在這之前,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軀體,但這又談何容易?

柏木爾離開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太陽也已下山。絹兒進來問我坐了一整天是不是累了?我搖頭繼續坐在窗前。絹兒進來關上了門,一陣風打了進來,我打了個冷顫。

屋簷底下隱隱還有滴水的聲音,簷下聽雨這樣的事情,在我看來過於清雅有些矯情,但如今的我卻樂此不疲地做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放空思緒,不讓過多的思慮要去了我年輕的生命。

這樣的我不願想起父母,亦不願想起劉洋,仿佛隻要想起,就會讓我連最後一點的支撐也失去。

之後的一段日子裏,總有些人登門,在我看來不過是攀附權勢者,我不加理會,額娘亦是如此,阿瑪如今做事更加謹慎,以免落下結黨營私的罪名,他也常稱自己不在府中,甚至早出晚歸留在宮裏以躲避那些人。

其間柏木爾來過幾回,大多時候都是隨著他舅舅來的,偶爾有兩次她自己跑來找我。我們如一般孩童一樣玩在一起,我極力地配合,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熟絡。

額娘見我與柏木爾玩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是她所樂見。自從我摔傷了之後回來一直說話不多,如今見我越來越像個正常孩子,自然是高興的。柏木爾有時候任性卻也有體貼人的時候,又因為來府裏的次數多了,和我二哥也漸漸熟絡,二哥雖然長我們幾歲,但與柏木爾倒是誌趣相投。每每在樹底下看那兩人趴在樹枝上都讓我驚心動魄,他們卻是樂此不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