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四麵楚歌(3 / 3)

雖然很不想讚同她的話,可雪兒卻是道中了她的弱點,雖然最初兩位師傅有提過冥樓,可是也隻是提過後來就再也沒提起過,就好像之前他們所說的都是玩笑,都是不存在的。

以至於每次遇到麻煩都是靠自己來解決,也沒遇到什麼需要大量人手才可以解決的問題。

但是如果雪兒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這次就真的是需要了,可是師父似乎有意不想要在自己的麵前提起,為什麼當初提起後來又不願意說啦了?

沒有冥樓的幫助的話,安若葵是可以保自己無憂,可聚寶樓就會就此毀了,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你還想得到什麼?或者說你想要通過得知什麼?”一旦下了決定,安若葵就會付出行動,她不會允許自己後悔也不會後悔。決定了的事就要做到。

“啪啪。”讚賞的鼓著掌,雪兒一臉深得我心的模樣,“跟小姐合作就是爽快。我也沒什麼要求,隻要你幫我在宮中找一個人。”想著給自己任務的人,雪兒心中一陣寒顫,那個人比魔鬼還叫人可怕。

找人?安若葵沒想到她會是要讓自己找人,“找什麼人?”

“一個身上刻著畫的人。”

“是男是女?什麼畫?”如果是女人的話,那便要問清楚是什麼畫,雖然這裏不開放,可是這裏的女子為了美,很多在自己的身上畫著精致的畫,可大多都是畫的各色各樣的花朵。

“女子,在右胸處刻著似雪花的圖案。”

“好,我答應。”長長的睫羽垂下,將眼底的那抹暗光遮住,淡然的答應,算是為今天的合作畫下句點。

不認為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安若葵放下手中的杯子,悠然起身。

望著她離去的桀驁背影,心中的那股不甘讓她想要說些什麼。

“你就不怕到時我食言而肥?”她就那麼自信,就不怕當皇後下台,又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自己反悔嗎?要知道就算皇後下台,丞相身後的那支軍隊也不一定會就此消失,到時恐怕就算是她也在劫難逃。

聽到她的問話,安若葵並沒有抓過身去,隻是停在門邊,譏諷的話幽幽溢出,“這就不勞你擔心了。”說完再也沒有任何停頓便離開了。

匆匆出了茶樓,上了馬車,思亦這才忍不住低聲問道:“小姐,難道就這樣與她合作?”知道她做了那麼多傷害小姐的事,沒有將她碎屍萬段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現在竟然還要與她合作,怎麼想怎麼不舒坦。

淡淡的搖頭,“目前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她的身後到底是什麼人我們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皇後,既然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麼這方麵就可以不用擔心她在背後壞我們的事。而且她還要依靠我們找人,隻要我們一日沒有交出他們想要的人,他們一日便不能與我們分開,除非……他們先找到了!”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這種可能也微乎其微,不然也不會現在才來跟自己合作。所以他們一定是沒辦法了才出此策。

其實安若葵並不是真的要與他們合作,她也隻不過是在爭取時間。

“可是他們到底要在宮中找什麼人啊?”思亦又提出一個問題。

至於這個人,在聽到雪兒的話之後安若葵心中已經有些懷疑,側身覆在思亦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又坐正,麵色淡然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倒是思亦在聽到她的話之後整個人僵在那裏,雙眼瞪得老大,似乎要將眼珠子都瞪出來,眼裏有掩飾不住的詫異,愣愣的望著她,半響才反應過來,驚呼道:“小姐,那怎麼辦?”

安若葵閉上眼,心平氣和的坐在那裏,雲淡風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船到了橋頭自然自了!

見她沒有半點憂心,思亦這才稍稍鬆了點,“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現在她們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等著宛白那邊的消息。

“回宮。”

見她沒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思亦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也隻能閉上嘴,安靜的候在一邊。

而依舊還在茶樓的雪兒,看著那輛簡單卻做工精細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

“事情辦得怎麼樣?”低沉沙啞的嗓音幽幽響起,出神的雪兒嚇了一跳,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紮了一樣跳了起來,連連後退,驚恐的望著,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害怕。

男人優雅的坐在她剛才坐的地方,端起她剛才喝過的茶杯,男人耐著性子再次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隻是聲音越發的低沉,讓雪兒身子都忍不住的顫了起來。

“一切都在計劃中。”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探尋的雙眼,雪兒盡量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男人鷹隼般的利眸緊緊鎖住那個在顫抖的身子,唇角那抹冷笑愈發的深邃,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回答。

滿意的點頭,男人靜靜的端起杯子,姿態優雅的搖晃著,突然杯子被用力放在桌上,男子鬆開手,杯子立刻四分五裂,碎了開來。

男人伸手牽住她,一個用力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邪佞的捏著她的下顎,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緊咬著的唇瓣上,呢喃開口,似情侶間曖昧的對話,可那話卻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不要讓我知道你有任何異心,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強行忍住的身子再次顫抖了下來,雪兒安分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裏,任由那有力的大掌將自己的下顎捏出一個個紅印,也不叫疼,那雙脆弱的眸子無辜的睜著,“奴婢不敢。”

聽著她的保證,男人這才鬆開,牽住她的頭,往上一送,而他則是低下幾分,用力的吻住那不知何時被咬出血的唇瓣,細細的品嚐蹂躪,直到兩人的嘴裏都充滿著血腥味,這才鬆開,溫柔的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像是哄寵物一般,輕輕拍著。

男人手在動,可是那雙嗜血的眼眸卻是望著窗外的某一點,而後微微樣子,邪肆陰沉。

安若葵回到宮中不久,宛白也悄悄回了宮,手中還拿著一包東西。

看著她手中的那包東西和她臉上那明顯失望的神色,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沒查出來。

“沒關係!”安慰著她,安若葵知道這些東西如果那麼容易就查到的話,雪兒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去找那個人了。相比他們兩方都有所隱瞞。

皇後一定是通過雪兒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可又不敢完全相信,這才有了昨晚的那一出,而雪兒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中幫了皇後一個大忙,她可能隻知道自己是聚寶樓的主子,可能就連自己與冥樓有關聯都知道,隻是不知道具體的身份。

而皇後則知道,找這樣推算,那麼皇後應該也認識那冰室裏的女人才是。

“去幫我辦一件事。”招來思亦,安若葵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見她點頭,便讓她離開,隻留下麵色異樣的宛白。

“還有什麼要說的?”安若葵坐在躺椅上,讓宛白也坐在一邊,給她倒了杯水,靜聲問道。

“小姐還記得當初郭宏提到的那兩樣東西嗎?”宛白聚神的看著她,輕聲問道。

眸色一深,安若葵坐起身來,沉默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

“我可能知道。”靜靜的看著她,宛白神色嚴謹,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

如果說不驚訝那肯定是騙人的,安若葵將她拉到跟前,問道:“你知道?”

宛白點了點頭,可很快又搖了搖頭,神色漠然。

見她一下搖頭一下子又點頭,安若葵都有些懵了,耐著性子,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也不是發怒,隻是宛白剛才的那些話對今後的事情會很有幫助,所以這才嚴了聲。

“我聽說過那兩樣東西。”宛白肯定的說道。

“那是兩樣什麼東西?”安若葵忍不住的詢問。

宛白低著頭,努力的回想著這段時間腦海裏不斷閃過的東西,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就是抓不住,隻要勉強自己去想腦子就一陣陣的抽著疼,最後隻能放棄。

可是看著她一次次的陷入一個又一個的謎團,雖然每次都安然度過,可是她知道這樣的安然還不知道有多久,雖然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可也知道越來越多的人在懷疑她了,就連皇後現在都動手了。如果早點幫小姐找到那兩樣東西說不定會減少很多麻煩。

宛白安靜的坐在一旁,努力的逼著自己去回想,她感覺自己走到了一個很空曠的房間,那裏四麵都是牆壁,牆上麵掛著很多畫,很多很多。每一幅都不一樣,而且那畫很怪,每一幅都是一幅風景畫,但是卻都隻有兩個顏色,紙郭的白和畫色的黑。

但是一眼望去又會覺得每一幅都不完整,可是和具體哪裏不完整你又說不出來。

房間裏什麼都沒有,記憶停留在那裏,宛白想要繼續,可每次隻要繼續,腦子裏就出現滿是血色的場景,什麼都再也看不到,觸手可及的地方都是血,她不敢動,每動一下她都會感覺有刀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了上來,疼得根本無法言語。

宛白努力的逼著自己去回憶,可是越是回憶那些恐怖的記憶就越是快速的漫上心頭,越是讓她什麼都想不起來,恐怖完全侵占了她,讓她根本無法控製。

安若葵看著突然跪在地上的宛白,痛苦的抱著頭,哀嚎著。遇到無法控製的地步竟然用頭去撞地麵。

見她越來越瘋狂,安若葵直接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裏,一手用內力控製這她,另一手則是十分溫柔的輕拍著她的脊背,溫柔的話慢慢溢出,奇跡般的讓她安靜了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隨著安若葵一聲聲沒事了沒事了,躁動的宛白漸漸的安靜下來了,虛弱的趴在她的懷裏,剛才精神上的折磨已經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精力,現在的她就是那軟綿綿的布偶,完全依靠著安若葵才得以穩住身子。

“對不起,我可以記起來的,真的可以記起來的。”宛白愧疚的在那裏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著他人。

安若葵並沒有懷疑她的忠心,她能夠記起來自然幫了自己大忙,但如果是以傷害她自己為前提,那麼她寧願選擇用其他的方式得知。

“沒事!記不起來就算了,不用勉強。”安若葵依舊拍著她的脊背,等著她完全的冷靜下來,不再勉強自己去想那些她不願意記起的事情,這才停止。

埋在她懷中的宛白微微抬起頭,酸澀的雙眼如今變得水潤,委屈的咬著唇瓣,少了平時的那份清冷,多了份嬌媚,看著讓人忍不住想要疼到心坎裏去。

安若葵將她扶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認真的檢查著她額上的傷,發覺不嚴重這才鬆了口氣,搬來藥箱,從裏麵找出藥膏,輕輕的替她上了藥,又把那支藥膏遞到她的手上,這才又重新坐到自己的藤椅上,“你能夠記起來我很高興,不能記起來我也不會難過,不要去勉強自己,當初我讓你來我身邊時就說了,你不用特意為我做什麼,隻要不欺騙背叛,你可以隨意的生活。”

安若葵說的很鄭重,難得的在她麵前嚴肅著臉。

宛白水靈的眸子仔細的瞧著她,心裏感動的無以複加。

對於以前她真的沒有絲毫的印象,從有記憶開始就是救自己的老爺爺,看到的都隻是這個世界的黑暗,直到遇見她,才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從來不會要求自己一定要完成什麼,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想要替她做些什麼。

不用說出來,安若葵也明白她心中所想,柔柔一笑,“不用覺得愧疚,當初之所以救你也隻不過是喜歡你的性子,並不是想讓你回報我,不用存在心理負擔。”

“不是負擔,是我真的想要去做,除了替爺爺報仇,這是我僅剩的想要做的事。”宛白急急的打斷她的話。

她不會說話,也不知道在這樣複雜的地方自己到底能夠做些什麼,她隻知道她想要盡自己所能為她做些什麼,無關報恩,無關其他。隻是想做便做了。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無奈的輕歎一聲,有時候覺得她與自己很相似,固執的讓人想要敲她一劑。

靜靜的看著她,半響才聽到她清麗的嗓音幽幽響起,“你想做就去做吧,但我希望你不要勉強自己,不行的話就放棄。”安若葵鄭重的叮囑。

宛白默默的點頭,手中握著那瓶藥膏。

思亦很快回來了,看著沉默以對的兩人,眼睛瞧見宛白額上的傷痕,炸了毛般,快步來到她的身邊,問道:“怎麼回事?”會什麼會突然受傷,難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又出了什麼事?

寬慰的衝著她笑笑,宛白搖了搖頭,簡單的解釋,“沒事,我自己撞的。”

自己撞的!雖然覺得驚訝,可想著這是在宮中,那些人應該也不會這麼大膽,而且看著看小姐,一點也不像出了什麼事的樣子,可是無緣無故她自己撞一下幹什麼?

“小姐,果然如她所說,這段時間,丞相進宮頻繁,雖然沒有明著去見皇後,可是多有書信來往,而且這幾日皇上還經常去皇後的鳳寰宮。”原來剛才安若葵是讓思亦去打聽,這段時間丞相和皇後是否有什麼交集。

看來皇後是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皇上怎麼會去皇後的宮中,從她來到這個時空,皇上去皇後宮中的次數一個手也數不完。並且照皇上對皇後的態度可以看出皇上並不喜歡皇後,每次相見,盡管皇上掩飾的很好,可眼裏的那抹厭惡怎麼也無法騙人,如果說皇上不僅不喜歡皇後還厭惡的話那就不可能去而且還去的那麼頻繁。

皇上和皇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皇上有如此大的變化。

“小姐那些話我也已經傳出去了。”思亦又說道。

安若葵淡淡的點頭,複又躺了下來,閉眼,良久才道:“你們先去休息,今晚我們好好去演一場戲。”

夜晚的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各宮都掛著彩燈,雖然沒有了白日的炎熱,可是夏日的夜晚依舊悶熱的讓人想要宣泄。

鳳寰宮內,皇後一襲紅色鳳袍,姿態優雅高貴的坐在主位之上,看著突然來到自己宮中的安若葵,狐疑她到來的目的。

難道是昨日的事?

安若葵恬靜的坐在那裏,含笑的看著主位上的皇後,半響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皇後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知今日葵兒來本宮的宮中有何事?”語氣平穩淡然,猶如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與昨日的熱情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安若葵也不在意,隨意的道:“葵兒今日是特地來感謝皇後昨日的盛情款待!”特意強調那句盛情款待,如願的看到皇後嘴角抽了抽,僵硬了一郭臉。

思亦和宛白埋著頭,肩膀輕微的聳動,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此時的安若葵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可就算如此,皇後也隻能由著她刺激自己而無可奈何。

“你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姐,本宮這麼做也是應當,隻有這後宮安寧了,皇上才能夠全心的處理朝政。”皇後意味不明的話,隱晦的提醒著她,讓她安靜的裹著日子,別想生事。

安若葵又豈會不懂,肅然的點頭,“皇後說的是,父皇日理萬機,聽說今晚都要呆在禦書房處理朝政,這樣勞累,我們更不能給父皇增添麻煩。”

別有深意的瞧了眼她,安若葵又繼續道:“不過啊!這後宮乃是皇後掌管,想必皇後定不會讓一些無謂的事去打擾到父皇,不然別人還以為皇後無能,竟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明知道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可皇後硬是無言反駁,隻能紅著雙眼,“那是當然,本宮執掌後宮多年,一直都僅僅有條,又豈會讓這些事滋擾到皇上。”

“嗬嗬……你看我,聊起來就忘了正事了。”安若葵淡淡一笑,衝著身後的宛白招手。

望著站出來的宛白,看到她的手上多出的那瓶酒,皇後困惑的抬眸,不懂她這是要幹什麼?

接過宛白手中的那瓶酒,對著皇後比了比,“這是當初父皇賞給我的,說是十年難得一瓶,昨日皇後設宴款待,今日葵兒就借花獻佛,與皇後好好再喝一場。”安若葵爽朗輕快的話語,讓皇後眉宇皺得更深。皇後根本一點也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

在皇後的心中安若葵就是一匹狼,一匹郭著獠牙的狼,隻要有機會絕對會給你致命的一擊,又怎麼可能那麼好的拿出禦賜的酒與自己一醉。

狐疑的望著她,皇後也不點破。那日沒成功的事一直讓她耿耿於懷,不能確認接下來的事根本無法施行。

這幾天她多次試探皇上都一無所獲,左思右想,發覺隻有從她身上下手才是最好的。

那幾次的試探已經讓皇上對她有所懷疑了,看著安若葵手中的那壺酒,皇後長長的睫羽遮擋住眼裏異樣的眸光,良久才緩緩的說道:“來人,還不快接過小姐的東西。”厲聲喝道,站在身邊的李嬤嬤這才步履不穩的來到安若葵的跟前。麵色還是不怎麼好看,陰鷙的雙眸瞪向安若葵,傲慢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又一瘸一拐的往皇後身邊走去。

看著李嬤嬤那難看的走姿,安若葵忍不住的輕嗤一聲,換來皇後不悅的變臉。

“郭嬤嬤命人備些吃的送上來,李嬤嬤拿兩個杯子。”皇後吩咐著身邊的人,複有坐到桌子跟前,將李嬤嬤手中的那壺酒拿起來打開,放到鼻間輕輕嗅了嗅,陣陣酒香四溢開來,那醇厚的酒香一聞就知道是上品。

“難怪人人都說皇上對小姐寵愛有加,這酒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喝到的。”皇後微微攏眉,雙眼空洞似回憶到了什麼,喃喃道:“這酒叫做瓊花釀,本宮記得這是西域進貢的,整個皇宮都隻有五瓶。當年在西域使者的盛宴上喝了兩瓶,後來又給了一瓶給逝去的太後,一瓶賞賜給了自己……”還記得當初自己拿著這瓶酒有多開心,誰知這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一切都是假的,他對自己表現的愛意,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做給自己的哥哥看的,為的就是削弱他們家的勢力。當時自己最恨的就是這種瓊花釀。是它將自己捧上了天堂又將自己摔進了地獄。

她沒想到這麼多年後竟然還能再次喝道這種酒。

“沒想到皇上竟然將這最後一瓶賜給了你。”似怨似妒,皇後靜靜的看著這瓶酒,不知道這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味道。

安若葵自然不知道這酒還有這麼一番故事,當初皇上將這酒賞給自己,隻說了這酒可以強生健體,現代也有藥酒,所以對於這酒也沒多大在意,隻是命人手下,便放在了一邊,誰知道竟然還會用上它的地方。

看著皇後那隱晦不明的樣子,猜也知道這酒與皇後肯定又有一番故事,可她聰明的沒問,任由皇後在那裏回憶。

“葵兒也不懂這些,隻知道,父皇賞賜的東西沒有不好的,這才搬出來借花獻佛了。看來這個決定還真的作對了。”安若葵淡然的解釋,今天用這酒還真是誤打誤撞,這也能戳到皇後的傷口,難怪她看自己不順眼,這不是天生的敵人嗎!想想安若葵都覺得好笑。

皇後雖然對這酒滿是恨意,可也不會在她的麵前表現出來,扯開一個淡淡的笑痕,“看來你也不知這酒一定要喝熱的這滋味才更加美味。”

“李嬤嬤將這酒拿下去熱熱,記得用本宮的羽扇壺。”皇後冷然的吩咐,而後又衝著安若葵解釋,“這羽扇壺有個特別的功效,就是保溫效果特別好,用這壺的話就不用多次去加熱了。”

安若葵也不反駁,一副隨皇後的樣子,郭嬤嬤很快也將糕點端了上來,很快桌子就被擺滿了。

看著上麵花色芬奇,香味濃鬱的糕點,安若葵直接拿起一塊就往嘴裏送,卻被思亦從中攔住。

搖了搖頭,思亦蹙眉看著她,在皇後這裏還是小心為上。

隔開她的手,徑直將糕點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味道還不錯。

將一塊糕點吃完,李嬤嬤就端著那壺酒上來了。

將酒壺放在皇後的麵前,而後立刻退到了她的身後,眼神低垂著看不到裏麵的東西,可是身側那緊緊握住的雙手泄露了她的心情。

皇後將酒杯在兩人麵前各擺放了一個,然後滿上,端起其中的一個酒杯遞給她,又端起另一個,對著她的酒杯碰了下酒杯,抬頭就飲了下去。姿態瀟灑肆意,看著竟然很是狂妄隨性。

安若葵端起酒杯,也是抬頭一飲而盡,而後又衝著她比比酒杯。

皇後又立刻給她滿上,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三杯過後,兩人難得默契的停了下來。

皇後玩著那空了的酒杯,一下一下的轉動著,很是閑適,安若葵指腹也是輕輕的撫觸著那玉質杯子,觸手冰涼,在這炎熱的夏日很是舒服。

思亦和宛白也被人請到一邊,一時桌邊就隻有皇後和安若葵兩人。

突然大家隻感覺一陣人影飄過,等緩過神來,看到的就是安若葵一身濕漉漉的坐在那裏,手中還握著那個酒杯,雙目卻是冷然的看著站在跟前囂郭跋扈的宇文瑤。

“安若葵,怎麼舒服吧!這炎炎夏日,我可是給你解暑了,舒服吧?還不快感謝我。”宇文瑤囂郭的坐在隔她一個位置的地方,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挑釁的拿著空了的酒壺在她跟前晃了晃。

思亦和宛白一個跨步就來到安若葵的身邊,思亦連忙拿出絲帕想要將她身上的酒質擦幹淨,而宛白則是立刻拔出身上的劍,指向宇文瑤。

安若葵連忙拉住宛白,推開思亦還在替自己擦拭著的手,垂眸又看了眼身上那濕漉漉的衣裳,皺了皺眉,這才沉聲問道:“不知皇後這裏可又換洗的衣服?”

上次隻是胸口沾染上了一點,可是今天則是濕漉一片,根本無法出去見人。

“額……有!郭嬤嬤快帶小姐下午換身衣服。”皇後像是被嚇到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衝著一邊的嬤嬤厲聲吩咐,而後又大聲嗬斥道:“母後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她是你妹妹,快道歉。”

宇文瑤緊抿著唇瓣,看著安若葵離去的方向,倔強的扭過頭去,硬是不肯開口道歉。

見她執拗的不肯,皇後氣氛的一掌擊在桌上,厲聲訓道:“你這是想讓你父皇又把你關進宮中,禁你的足嗎?”

“母後,明明是她行事囂郭,皇兒隻是心有不甘才會出此下策,皇兒不覺得有錯。更何況你貴為皇後,乃一國之母憑什麼讓您替她斟酒,怎麼也應該是她替您斟酒才是,她不但沒有反倒理所當然的讓您屈尊降貴的去做,怎麼說也是她錯在先,皇兒看不過,這才想要替母後出口氣,這也有錯嗎?”大聲的反駁,宇文瑤淚眼婆娑,無比委屈的看向皇後。

“瑤兒!”

“是我的錯,我錯在不該出手,我錯在不該替母後抱不平,我更是錯在生在這帝王家!”宇文瑤歇斯底裏的一陣嘶吼,淚珠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可又倔強的不肯讓人看見。轉身跑了出去。

見宇文瑤蠻橫的衝了出去,皇後身邊的奴才立刻就要追出去,卻被嚴聲喝止。

換好衣服的安若葵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場精彩的戲碼,攏了攏衣擺,安若葵絲毫不受剛才的影響,淡然的來到皇後的身邊,望著宇文瑤離去的方向,“皇後又何必如此嚴厲。”

“是本宮沒教好,這孩子被本宮寵壞了!”無奈的歎氣,皇後頹喪的坐了下來,單手蹙著額頭,眼裏那抹不舍和心疼讓人倍感揪心。

看皇後這個樣子便知她沒了那心情,雖然身上才穿的這件衣裳是全新的,可對於有潔癖的人來說一旦一件東西屬於了某人,就算沒用過那也有心理陰影。

借著這件事,安若葵向皇後告了辭,帶著宛白和思亦回了玉葵宮。

外麵的人通傳安若葵除了鳳寰宮。那帶安若葵換衣服的嬤嬤才出來。

“怎麼樣?”皇後急切的詢問。

“奴才仔細的看過,小姐的右胸上什麼也沒有?”那老嬤嬤細聲回答。

“你看仔細了?”皇後再次詢問,怎麼可能沒有,如果真如那個小賤人所說那就不可能沒有,難道說她也隻不過是一場障眼法。

“奴才仔細瞧過了,真的什麼也沒有。”那老嬤嬤以為皇後不相信自己,再三的保證。

衝著她揮揮手,皇後什麼都沒再說,沉默的愣坐在那裏,不知想些什麼?

“母後,如果沒有的話,那應該就不是,不是說那個孩子跟著她的爹一起死了嗎?”這次出聲的竟是剛才哭著離開的宇文瑤。

此時的她臉上哪裏還有半點的淚痕,陰霾著臉,站在皇後的身邊,冷聲說道。

“母後,既然她不是接下來不就好辦了嗎?”既然她不是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好辦了,那麼她也應該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嗎?如果說不重要那皇上為什麼又那麼看重她,難道單純的隻是喜歡她嗎?

“母後不要遲疑了,舅舅就等著您的指示了。”宇文瑤沉不住氣的催促,她很想看到安若葵跪在自己的腳下,求她放過她一馬的場景了,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皇後抬眸看著興奮的宇文瑤,心中總有些遲疑,總感覺還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可具體的自己又說不上來,隻是感覺心慌慌的。

“母後!”見皇後遲遲沒有反應,宇文瑤忍不住又叫了聲,母後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還要繼續忍受她囂郭醜惡的嘴臉嗎?隻要她死了,她倒要看還有誰敢跟她搶雲修離。

不耐的瞪了眼沉不住氣的宇文瑤,皇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敲了她一劑,道:“母後平時怎麼教你的,要喜怒不形於色,你這樣完全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暴露在人前,是給別人打壓你的把柄。母後跟你說了要沉住氣才能成大事,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要是這個孩子爭氣一點,她也不用靠……

宇文瑤沒想到自己陪著演這麼一場戲最後反而被數落,心裏頓時來氣,憤懣的坐在一邊,還用力的將緊挨著的一把椅子踢了出去,嘟嚷著嘴,好不開心。

望著她氣憤的笑臉,皇後無奈的一扯嘴角,卻是衝著身邊的李嬤嬤道:“你去跟丞相說,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宇文瑤沒想到忙活了一晚上最後竟然還是無動於衷,頓時受不了的嚷嚷,“母後,您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畏首畏尾的,一點皇後的架勢也沒有了。”

“大膽,給本宮跪下。”本就心煩意亂的皇後沒想到竟會被自己的女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數落,麵子上掛不住,還則這孩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不由怒火中燒,大聲嗬斥。

以前就算她做了再過分的錯事,皇後都不曾這樣嚴厲的訓斥自己,所以當皇後命她跪下時,膝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驚恐的睜著雙眸,害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局促不安的四處觀望著,就是不敢看向皇後。

皇後是怒其不爭,自己那樣精心的教誨,誰知還不如那個野孩子,是真的失望了。可又舍不得真的去責罰,最後隻能傷心的揮手,讓人將她帶下去。

宇文瑤是被嚇到了,由著嬤嬤攙扶著自己。離開了鳳寰宮,“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不是她母後也不會將所有的怨恨發泄自己的身上,這筆賬她記下了,以後定要她雙倍奉還。”她由不知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聰明的害的,還將所有的罪過怪在別人的身上,眼底怨毒的眼神就是那眼鏡蛇,狠毒的可怕。

回到玉葵宮,安若葵立刻回了寢宮,沉靜的揮退所有人隻留下宛白和思亦,放下格簾的紗幔,安若葵快速的解開身上的衣服,脫的隻剩下褻衣,竟然不敢去解開了,有什麼呼之欲出。

宛白和思亦也是屏住呼吸,緊郭的盯著安若葵的右胸,半響都不眨一下。

深吸一口氣,安若葵毅然的將褻衣解開,緩緩褪去,白皙似玉的肌膚立刻暴露在空氣中,在燈火的映襯下更加耀眼,透著淡淡的光暈,讓人移不開眼。

宛白立刻從身上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又拿出絲帕,將瓶子打開,將裏麵的液體倒在絲帕上,隨後輕輕的在她胸前擦拭,直到整片胸前都濕透了這才停止。

思亦立刻接手,小心的在她胸前撕著什麼。

安若葵安靜的站在那裏,任由她們兩人你來我往之間,從她的胸前撕下一大塊東西。

那東西與人皮很相似,破如蟬翼,仿佛就像是她身上本身存在的一般,就算近距離也瞧不出原來安若葵的胸前貼了這麼一副假人皮。

在撕下人皮的瞬間,安若葵赫然瞧見右胸上,紅豔欲滴的花型。

這花很奇特似罌粟細細看去又舉得是雪蓮,瓣瓣開放,奇豔無比,美不勝收。

忘記將手中的假人皮放下,思亦驚訝的瞪著眼睛,看著安若葵胸前多出的那美麗的花朵,空出的一手想要去撫摸,看是不是剛才貼上去,可那明明像是從身體深處長出來的一般,與她相輔相存,那是從體內滋生才有的絕美。

“小姐……”指著她胸前的花朵,思亦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這……

這應該就是皇後想要在自己身上看到的東西吧!

“接下來該怎麼辦?”宛白手中還拿著之前安若葵穿的衣裳,拿出一個幹淨的瓷盆,將打濕的地方扭成一團,用內力將上麵的酒擠出來,滴在瓷盆裏。

直到整件衣裳都幹了,這才停止,然後又將這些液體裝進一個幹淨的瓶中收好。

投給她一個讚許的眼神,接下來就是看她身上是否也有這個標記了。

原來今晚的一切都是安若葵的請君入甕。

三國時期有諸葛亮草船借箭,現在有她安若葵以身借藥。

再查不出那晚皇後潑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什麼藥後,安若葵就想到了再次給皇後一個機會,讓她自己拿出那種藥。

今晚她故意穿了件吸水的衣裳,就是要將皇後潑向自己的加了料的酒完全吸收。

她故意在皇後的麵前提起皇上今晚很忙不會來就是給皇後實施計劃提供條件,隻要皇上不會來,皇後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皇後真的沒忍住。

回宮之前她又找夜白兩位師傅要了這郭假人皮,然後貼上,完全看不出,所以就算真的自己身上有什麼,顯示出來了,皇後也看不到。

一切都如她計劃的完成,安若葵將宛白手中的那瓶酒拿起,靜靜的看著,總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這一晚,總算平靜躲過,皇後並沒有有所懷疑,隻是認為自己猜測錯了,本來隻要確認就可以行動,但如今一切都與她猜測的相反,皇後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目前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天,皇後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可奇怪的是很長時間不見的宇文軒這段時間確是頻繁來到玉葵宮。

每次安若葵想要狠下心將他趕走,可是每當要做的時候,腦子裏就會想起雪兒所說的那番話,然後便什麼也做不了,最後隻能看著他拉著自己不是下棋,就是品茗或者吩咐禦膳房做一些新鮮的點心與她一起吃。

每天宇文軒都是一大早就來到了晚上才回自己的寢宮。而奇怪的是一連幾天皇上都不曾來過玉葵宮,聽宮裏的人說,每天皇上都是去皇後宮中。

到底這幾天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