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調查公司通過對840名各個年齡段的女人進行男人性感部位調查,72%的受訪者認為,男人好看的部位是後背。

這一結論可助於男士修正美學觀點,前麵修飾過甚,作用不大。

還有一項調查說,男人對女人背部的關注度——眼光停留時間——也超過前麵。

當然,這一類無助於世界大同的調查會讓道德無瑕的人士覺得無聊。其實,聊之有無不重要,調查公司的任務是調查人的一切事務,賣給買家。而我影影綽綽想起中學生必讀的一篇熟文:《背影》。朱自清氏把對乃父的追思也寄托在穿棉袍而臃腫的老同誌的後背上。

為什麼是後背呢?因為他的父親送別兒子開步走了。他不能倒著走,還要過鐵道、上台階,所以朱氏和廣大中學生看到的是朱爸爸的背影。

這裏說背麵,而非背影。

背麵隻是一個譬喻,說一件事給人帶來的影響。每一件事,除了當下的意義,還有未來的影響。

比方說,一個人參加長跑訓練,第一天乃至第十八天感覺悉為疲憊,呼吸困難和肌肉酸痛,等等。這是正麵,即一個人當下的感受。它是真實的,其心理反應為沮喪厭倦。如果沒有信念、毅力或命令指揮,長跑訓練無法堅持也堅持不下來。那麼,它的背麵是什麼?

長跑訓練者被時間告知:這件事的背麵是強壯、健康與快樂。

對人所遭遇的事務而言,其正麵背麵並不像錢幣的正反麵那樣昭彰,翻過來就看到。人的事務需要時間顯影,時間告訴你每一件事務背麵的圖案。

由於事務背麵的出現受到時間製約,人難以作出當下判斷,不知其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其實好辦,既然不可以兩選一,就不妨接受它,而不是放棄它。背麵或言美好的結局會像太陽月亮一樣冉冉升起。這是指好的事情,如跑步。

不好的或日不健康的事務也在時間中顯示其正麵與背麵。吸煙之初習者,正麵遭逢的是愉悅。不是肺愉悅,而是神經愉悅。當尼古丁在血液中的飽和度形成機製後,吸不吸煙這件事,人說了不算,尼古丁說了算。尼古丁之害對人體而言尚小,煙霧中有4000多種物質對人體產生負麵作用,禍害首推焦油及一氧化碳,有40多種疾病與吸煙相關。吸煙愉悅——正麵,吸煙有害——背麵,隻可惜背麵要在很長時間之後才浮出水麵,但它從第一天就開始發生作用。

事情的好壞永遠不在一個時間向度上出現,它告訴人們一個淳樸的道理:對每一件事都應在剛剛開始的時候選擇堅持或拒絕,不要等。還有,所有的事情都有其背麵乃至背背麵,無一例外也無一落空。時間是所有事務偉大的無法欺騙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