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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幾天,普克在外辦案沒有回家的幾天,米朵接到過兩次姓梅的N大學生打來的電話,並告訴了普克。那時普克剛剛得知方英目睹的凶案,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說服米朵同意他直接接觸方英的事兒上,對這件事情仍然沒有在意。

現在,梅佳再次打來了電話,普克以一個成年男人應有的心智,自然能夠感覺出些什麼。梅佳問他“要是我沒受傷,能不能給你打電話”的意思,其實是在婉轉地詢問普克,願不願意和她交往下去。

普克真的沒有這樣的意願,對他來說,生活的內容已經夠豐富的,有他熱愛的刑偵工作,有他愛戀的妻子米朵,也有少數能夠深談的朋友,這就夠了。其它的枝節,即使有再多的誘惑,普克也不想再浪費精力發展了。

可是梅佳已經問了那樣一句話,而普克第一次時就已看出,她表麵的任性狡黠之下,其實隱藏著細膩和敏感的性格。一麵看似大膽地向普克表達好感,一麵又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脆弱的自尊心。

其實,這是處於成熟與幼稚之間的一個階段,複雜而又單純,狡猾卻又天真。你無法完全以成年人的標準來衡量她的心態,又不能將她當成一個孩子來對待。稍微的偏差或逾越,都有可能給她帶來不良的影響,甚至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普克有些拿不準該如何回答梅佳的問話,隻能保持沉默。梅佳果然敏感地意識到了普克的情緒,聲音裏那種年輕的明朗氣息一下子黯淡下來。

“要是我打擾了你,那麼對不起,隻要你說一聲,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兒了。”梅佳語氣淡淡地說。

普克有些不忍,溫和地說:“我好像沒說這樣的話吧?”想了想,又笑著補上一句:“主要我有點兒害怕,要是以後你所有的醫療費都來找我報銷,我得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

梅佳馬上領悟了普克的意圖是想緩和氣氛,情緒恢複了一些,笑起來,說:“其實我比你還害怕,怎麼敢撞一個警察,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

兩人都笑了。

普克說:“聽說你找過我兩次,最近比較忙,正巧都不在家,是我愛人告訴我的。”

對麵又有兩秒鍾的停頓,隨即說:“對不起,其實我本來可以打尋呼。但我沒信心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我……平時很怕等不到別人的回電,所以盡量不打尋呼。”

“沒關係,”普克知道自己已經把婚姻狀況婉轉傳遞給梅佳了,也聽出了對方的坦然,便說:“那天你真的沒摔著吧?車子也沒事兒?”

梅佳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略顯羞澀地說:“沒事兒……哎,普克,跟你認真說個事兒,行嗎?”

“你說吧,什麼事兒?”

“其實我見過你幾次了,你給我名片之前,我就知道你是警察。”

普克聽了,有點兒吃驚,他剛才聽梅佳說到他的身份,還以為梅佳是從自己的名片中得知的。因為在N大門口相遇那次,普克身上穿的是便裝。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普克問。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能跟你當麵聊聊嗎?”梅佳反問道,對普克的問題卻避而不答。

普克想了想,看看表,說:“今天晚上我有空兒,你要是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喝茶。”

“一起吃晚飯行嗎?”梅佳問。

普克坦白地說:“恐怕不行,我跟愛人說好一起吃晚飯,家裏還有點兒事要談。”

“可我晚上跟別人約好有事兒……”梅佳倒沒不高興,略一遲疑,聲音又跟普克印象中一樣明朗了:“明天晚上行嗎?”

普克有點兒為難:“明天我說不準,要看情況。”

“那這樣吧,明天不管你有沒有空兒,都給我個電話跟我說一聲兒。不行再往後推就是了。”梅佳大度地說。

“也好。就打這個電話嗎?”普克看看尋呼機上留的號碼,問。

“這是我家電話,明天中午我回家吃飯,你就打這個電話好了。”

“行,我記住了。那先這樣?”

“好,明天等你電話。再見。”

掛了電話,普克走出辦公室,騎上摩托車匆匆回家了。他的確和米朵約好,晚飯時還要討論一下和方英有關的事情,之後米朵又要去方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