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普克回到家時，米朵和方英已經回來了。米朵在打掃衛生、洗衣服，方英則在房間裏學習。音響裏正播放著《梅花三弄》的民樂，這是米朵一直很喜歡的曲子。
米朵的情緒顯得不錯，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潤，看上去年輕健康。看到普克回來，輕鬆地和普克說話。
“你的事情辦完啦？”
普克看米朵剛好洗完一缸衣服，準備拿出去曬，便走過去幫忙，一邊歎了口氣，說：“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米朵瞟了普克一眼，問：“是跟你工作有關係的嗎？”
普克一皺眉，說：“說有關係就有關係，說沒關係也沒關係。”
米朵笑著說：“你這人，現在說話怎麼也這樣兒了？繞得我頭暈。”
普克正要說話，聽見有人在外敲門，便停下來，走過去開門。
“叔叔，我們來看方英。”王玲在門口笑容可掬地說。
普克看到王玲身邊還有個男生，半個身子被牆遮住。王玲和普克說完話，普克請她進來，她往裏走時，回頭見男生還在後麵。
“哎，林誌遠，進來呀。”
普克一愣，衛生間門口的米朵聽到王玲的話，也吃了一驚，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了過來。林誌遠跟在王玲身後進了門，一眼看到普克，也不由愣住了。
上次普克見到林誌遠，還是在林誌遠家裏。普克和彭大勇一起，跟林家每個人分別談話，問了不少問題，也仔細地看過各個房間。當時普克他們隻是出示了有關手續，說明要調查一件事情，但沒有具體說是什麼。
“怎麼啦？”王玲看大家都不說話，莫名其妙地問：“你們認識啊？”
米朵忙笑著說：“哎，你們來看英子？來，請裏麵坐坐。英子正在房間學習呢。”
普克也笑著招呼他們在客廳坐下，回頭看看，臥室的門關著，方英還在裏麵專心學習。對於家裏來的客人，方英從來不主動關心，仿佛她在這個世界上，隻認識米朵普克等有限幾個人，其他的人和事，都和她全然無關似的。不過接下來的談話，普克有意把聲音放低，這樣一來，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變小了。
普克也坐下，對略顯不安的林誌遠說：“小林，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我吧？”
林誌遠局促地笑笑，說：“沒想到。王玲跟我說方英病了，住在一位阿姨家，我就一起來看看她。方英生什麼病啊？我上次見她好像還挺好的呢。”
米朵看了普克一眼，眼睛裏布滿遲疑。然後她又看看王玲。王玲連忙搖頭，做著表情，意思是她並沒有跟林誌遠說出真相。
普克略一思索，和顏悅色地說：“小林，今天你來的正好。這件事情，說不定你還能幫上忙。本來我也正考慮要不要去找你一次的。”
米朵在旁邊看著普克，普克明白米朵的擔憂，他扭頭對米朵安慰地笑笑，意思是他會掌握分寸的。
林誌遠雖然有點兒茫然，但仍是十分爽快地說：“什麼事兒啊？隻要我能幫上忙，一句話。”
普克斟酌了一下用辭，說：“小林，英子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她受了強烈的刺激，現在對外界的反應能力和我們常人不太相同。大部分從前認識的人，現在都不認識了，可能也包括你。”
林誌遠眼睛睜大了，有點兒不敢相信地說：“不會吧？她……”他扭過頭去看王玲，王玲苦著臉地對他點點頭。
“是真的。”普克接著說：“其實，英子現在和她認識的人在一起，基本看不出什麼反常。我們也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大家都在為她的治療想辦法。不過目前看來，暫時還沒什麼良策。”
林誌遠同情地問：“那以後到底能不能治好呢？”
普克認真地說：“現在醫生們都沒辦法下結論。小林，這件事情……”遲疑了一下，普克還是決定不把真正的起因告訴林誌遠，而是說：“你願不願意幫英子一把？”
林誌遠馬上點頭：“我剛才都說了，隻要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