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
金秋時節,已屆八十八歲高齡的艾老在他的病房裏接待了我們,他和我們這些剛從雲南回來的人談起了雲南的山、雲南的水、雲南古樸的小街和淳厚的人民……
當我們向艾老轉達了《春城文化報》的問候,並請他就雲南文化談點看法時,艾老欣然應允。略一思索,便和我們緩緩款敘。
“雲南文化是多民族的文化。雲南是多民族的省份,各族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民情風俗,在長期的曆史、地理演變中,形成自己的文化傳統,可說是豐富多彩,同時雲南文化又是開放的。雲南受外來文化的影響比較早,尤其是西南地區,我第一次南行時走這一路,就感受到了英國文化對那裏的影響。那裏靠近當時的英屬殖民地緬甸,兩邊的交往很多,在解放前,姑娘們的穿著打扮就很入時了。而蒙自、思茅一帶,則受法國的影響多一些,這些地方我沒去過。當然,這些外來因素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要加以分別對待。”
言談中,艾老若有所思,他沉吟了一下,又說:“最近我看了電視片《南方絲綢之路》,這幾天放到雲南騰衝一段,我想到一個有趣的現象:西域絲綢之路是用駱駝馱東西,而南方絲綢之路在雲南則是用馬。我年輕時在滇西南,不少地方一條街都是馬店,有鐵匠鋪,也是打‘馬掌’的。那裏的不少集鎮,都可以說是為適應這種交流的需要而產生形成的。”
雲南在人們的印象裏,大概總離不了封閉、落後一類的感覺,但艾老對雲南的開放性能有如此認識,可謂真知灼見。
“雲南文化的開放性,”艾老接著說道,“不僅是汲取外來文化,還有與內地文化的交流。真正開發昆明,被稱為滇王的莊蹻是楚國人。他和他的部下帶來了荊楚地區的生活方式和習俗,也就是帶來了荊楚文化。寫大觀樓長聯的孫髯翁也不是雲南人,而是陝西人。楊升庵在雲南也很有影響,我曾在《南行記續篇》的前言中引過他的詩句,他是我的老鄉——四川新都人。一九六一年我去保山,見到那裏還有升庵祠,是當地人民為紀念他而修建的。可惜的是,一九八一年我再去時,已經倒塌了,不知現在重建沒有。”
“雲南文化是開放的,又有一定主動性。各種文化成分都在這裏交融,形成了新的文化特點。外來文化、內地文化影響雲南文化,雲南本地的文化也影響著外來的人們,使他們接受雲南各地各民族的生活習慣。”
“解放後,雲南在宣傳、介紹上做了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阿詩瑪、五朵金花、石林等,這都很好,以後還要在這方麵加強。”
艾老特別對《春城文化報》提出了殷切的希望:“作為一張文化報,希望能在文化交流中起積極的作用,發揚光大雲南特色的文化傳統,並要注意發掘和提倡健康、向上的東西,抵製和反對腐朽、落後、低級的東西,切實起到積極的導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