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在電視上見過李琦的麵,也就是說不認識他,而且在不知道他的歲數以前,即便是現在,我要是出門在街上遇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管他叫“大爺”。他長得太少年老成了。一看簡曆,他不過才比我大十歲,隻能叫大哥了。
我的女兒三歲,今年9月要上幼兒園整托。得找人聯係,聽說李琦的兒子在某部隊名牌幼兒園,我的愛人同誌就想找他,請他兒子幫幫忙。一打聽,他兒子並不是幼兒園的領導,而是被幼兒園老師照看的孩子。這樣一來,李琦也算得上是老年得子,男人一大喜埃現在人們常開玩笑說,男人的三大喜是:少年得誌,老年得子,中年喪妻。喪了妻就可以像出籠的鳥兒恢複自由金身,再不用偷偷摸摸,而是合理合法地找小蜜了。
轉入正題,先說兩個不喜歡。我天生膽小,在我的童年記憶中,李琦的外型屬於我不敢喜歡的那種:大高個子,大眼珠子,大腦袋瓜子,大嘴岔子,大聯毛胡子,整個一副壞人的模子,專幹打家劫舍、強搶民女之類的事。做夢夢到這樣的人,肯定是嚇哭了往我媽的被臥裏鑽。
第二個不喜歡,在所有我喝過的湯類裏麵,最難喝的就是雜碎湯。我怎麼也不習慣這口兒。雜碎一般是專指動物的下水,什麼腸子、肚子、腰子之類,這些玩意兒混在一塊做成湯,我絕對受不了那味道,總覺得騷了吧唧的。但用“雜碎湯”作這本書的書名,卻是“味道好極了”。
李琦沒有把自己的文字抬得多麼高,也沒想去和什麼頂著冠冕的作家比肩。他覺得跟人家的作品一比,人家的貨色是裏脊、肘子、排骨,自己的隻能是下水,是雜碎,精神雜碎,把它做成湯,聊備一格而已。誰要是成天見著裏脊、肘子、排骨,大快朵頤,也有吃膩的時候。李琦的文字是給讀者調換調換口味,更是讓喜歡他的觀眾在喝完了他的“雜碎湯”,咂摸嘴之後,回味揣摩:難怪連他的雜碎都這麼好吃,原來是人好。吃過他的雜碎如不過癮,就等著下一步嚐他的肘子了。
什麼動物有什麼味道的下水,同樣道理,什麼人也會有什麼品位的雜碎。李琦的雜碎確實雜,零零散散,可混在一起,就還真味道不錯,有許多真知灼見頗能令讀者在開心的瞬間益智。從這點來說,他還真有一肚子壞水。但是,作者不“壞”,讀者不愛。我這個“壞”是帶引號的,不是指黃色下流的壞,是行而上的壞。讀者喜歡什麼樣的作者?就是你得“壞”得超出他們的想象。
不是常說好色而不淫,是為男人嗎?食、色,性也。男人行而上的色壞不算壞,行而下的淫壞才算壞。李琦的雜碎,常常就表現出一種色壞。對女人而言,男人的色壞有多深,她愛你有多真。換言之,對讀者來說,作者的壞水有多深,他讀你有多真。我這個“壞水”更多指的是智慧。
李琦交友的原則是“見麵即朋友”,我也希望借這個機會能和李琦大哥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