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祖焯(台)

在中國新舊時代交替中,亦即五四新文化運動時的中國婦女生活,一直是她所關懷的。她覺得在那時代,雖然許多婦女跳到時代的這邊來了,但是許多仍然停留在時代的那一邊沒有跳過來,這時就會產生許多因時代的轉變的故事了。母親多有感觸,所以常以此時代為背景寫,雖然母親不過是那時代才出生的。

--夏祖麗(台)

《城南舊事》彌漫著淡淡的感傷色調,反映了作者那深厚的懷鄉之情。我讀林海音的作品,常聯想到英國女作家凱瑟琳曼斯菲爾德的代表作《園會》。……兩位女作家均遠離故土,鄉愁得到升華,作品也就格外真切感人。

--文潔若

作者將英子眼中的城南風光均勻地穿插在敘述之間,給全書一種詩意。讀後的整體印象中,好似那座城和那個時代扮演著比人物更重的角色。不是冷竣的曆史角色,而是一種親切的、包容的角色。《城南舊事》若脫離了這樣的時空觀念,就無法留下永恒的價值了。

--齊邦媛(台)

對林海音女士,我著實從心底裏尊敬她,一個刊物的編者,無形中掌握了初學的人的寫作命運,我就是那麼幸運地碰到林海音女士。要是碰到另一個編輯,我真不知道我現在是幹什麼的,那些寫的時間也不知道會花在什麼玩藝兒上麵哪!我知道我在寫作上一直沒什麼進步,想想林海音女士的栽培,我是應該更加努力的。

--黃春明(台)

當她坐在辦事桌前,鼻梁上架著係有金鏈的細框眼鏡,看書、選稿、讀信,神態嚴肅認真,這個時候她是理智果決甚至是無情的(操生殺文稿大權),這是編輯林海音;當她摘下眼鏡讓它懸掛胸前,檢視起發行事務或交涉工廠印刷裝訂時,她是精明幹練絕不含糊的,這是老板林海音;當她收下眼鏡,接待各類朋友,閑話家常時,她是親切爽朗,博知風趣的,這是作家林海音。我崇拜編輯林海音,害怕老板林海音,喜歡作家林海音。

--鍾鐵民(台)

我對林海音女士,是抱著無限尊敬的感情的。在她主編《聯副》那段時間,她在編輯台上的那把剪刀,每天都為我們剪裁一些漂亮而合身的文學的衣衫,這不但使我們這些讀它的人在寒冷中不受凍,也讓我們這些寫它的人都覺得很有麵子。……我懷念它,是因為它是這麼多年來,在文壇上少有的一個有靈魂、有感覺又有目標的東西。而這一切都是林海音女士的貢獻。

--楊蔚(台)

林海音本人對於文學論戰毫無興趣。她在50年代生產的,明顯具有五四文學風格,包括她從不諱言十分崇拜淩叔華的。以編輯角色而言,她更大膽突破政府的禁忌,在她主編《純文學》雜誌時,逐期介紹大陸20、30年代作家,從許地山、老舍、沈從文、周作人,到朱湘、戴望舒,兩年內介紹了18位作家。以後收集成書,題為《中國近代作家與作品》印成厚厚一大冊,在“純文學”出版。

--應鳳凰(台)

雖然大家稱她“先生”,林海音樸素的言談、舉止仍是很“女性”的,她愛穿漂亮衣服,喜歡打扮,更把家庭料理得十分溫暖、周到。

如今大家稱呼她一聲“林先生”,不外在於她的性情與作為,堪稱文壇上的女中豪傑,而從內心油然生敬。

--周曉春(台)

她的作品是一種超越地域,超越小鄉土,超越窄狹的意識形態,以一種中國大文化的理念和思想選擇題材,確定主題和構思支架的。……林海音的既是一柄刀,也是一幅畫。說是一柄刀,是因為它以鋒利的刀刃刺入了封建婚姻製度的要害;說它是一幅畫,是它清晰地以一個個畫麵,展示出了具有濃鬱時代特色和文化意蘊的中國社會轉型期的婚姻和風俗樣態。這種樣態,既是大陸的,也是台灣的,是全中國的,它是中國特定時期婚姻和風俗文化的整體體現。

--古繼堂

文字最難得的品質,是作者用心用力,去不見鑿痕,唯見自然。林海音的文字正是這樣。這正是老舍先生說的,“不用任何形容,隻是清清楚楚寫下來的文章,而且寫的好,就是最大的本事,真正的功夫。”也該是巴金先生所說的,無技巧是最高的技巧了。

在以“深奧”為技巧、扭曲為創造的文字迷障中,我覺得,林海音的語言,是可以作為我們回歸文學淨土的借鏡的。

--古劍(港)

我隻想把林先生的“北京味”在語言上的特點做一點伸引:林先生的作品有幽默的氣質。幽默不完全是技巧,也不等同於逗樂,它首先是一種氣質。她的心是“熱”的,她不趕盡殺絕,她有同情,有憐憫,有可憐,而且可憐的成分往往大於恨,寄希望於未來。所以,她能用幽默寫悲劇,一點都不矛盾。她的幽默既對別人又對自己,一視同仁。所以,她屬於人世間最善良最坦蕩最可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