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會偽裝,偽裝的和自己一點兒也不像。
我站了起來,身後密密麻麻的議論聲打斷了我。我掏了掏口袋,看了看手中那張皺巴巴的十元,我輕輕地將它展開,兩次對折之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那個空曠的鐵罐裏,轉身走了回去。
為什麼……我的胸口好悶,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那在絕望的深淵徘徊掙紮的無助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低著頭,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該去哪?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躺在了草地上,輕輕地呼吸……
【二】重逢
“咚咚—”
“咚咚—”
黑暗中,一個清秀的女孩大步向我走了過來,她披著透明的輕紗,我能夠看見她婀娜雪白的身體。赤金色纖細的長發在空中輕輕飄舞著,她停了下來,對著我緩緩伸出了右手。
我不覺地伸出右手,五指相對,一點一點緊緊地相扣……
她的手很涼,就像一塊塵封了千年的冰塊,莫大的寒意將我包裹了起來。刺眼的光芒從相扣出散出,點亮了整個黑夜……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秀發在我的臉上淩亂地分布著,感覺有些淩亂。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映在了寢室的地板上,一湧暖意從心裏油然而生。
我看了看表,九點三十四分。我回憶著昨天發生過的事情,記得昨天中午在草地裏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簡單的晚飯過後我看了煙花;很美,卻轉瞬即逝。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的多夢,記得曾經,一覺醒來發現什麼都是原來的樣子,我會很恐懼。沒有夢的夜裏,感覺就像死了一般。即便是噩夢,我也會很安心。(也許我真的隻是一個異類……)盡管,那隻是夢而已。
恍惚之間,我仿佛看見一個熟悉的倩影坐在了我的床邊。我的心不禁抽了一下,左手輕輕揉了揉眼睛,緩緩地睜開;床邊,什麼也沒有。
吃完早餐已經快十一點,連我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懶散了;如果不是放假,會被罰掃地一個星期吧?
我散步在操場,鮮豔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擺著;國旗下的圍欄旁邊,一個男孩坐在那裏,憂傷的調子在空氣中回蕩著。
他似乎沒有看見我,默默地哼著,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在哪裏才可以摘到的狗尾巴草。
我走到他的身後跟他打了個招呼,他回頭看了看我,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站了起來。
“嗨,”他笑了笑,“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
“放假了,你不回家嗎?”
“我不想回家,比起家來,感覺呆在這裏還更好玩些。”他沉默了一會答道。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注視著遠方;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撿起他剛才叼著的狗尾巴草,眺望著天邊。
天空中有幾朵白雲,其中一朵有些像飛機,又有點像鳳凰,在陽光下呈亮麗的金黃色,慢慢地向遠方飄去。
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低著頭,撥弄著塑膠上的砂石。操場上沒有其他人,很安靜;仿佛,世界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方晴,”我答道,“你呢?”
“我叫汪峰,不過……不是那個喜歡唱歌的汪峰。”他鬆開手掌,手中的砂石慢慢地從指尖滑落,“盡管,我也唱歌。”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感覺有些眩暈。
“怎麼了?”他皺了皺眉,掌心按在了我的上額。
“好燙啊,你發高燒了!”
很冷的感覺……我緊緊地握著雙手,蜷成一團抱著自己。
“喂!”
“喂……”
一個焦急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腦海,模模糊糊的。我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
一隻溫暖的手托在了我的後背,一個朦朧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