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她收拾好書,準備跟他回去。
忽地,一隻手拉住她。
「喂!你當是喚狗呀!瑪麗莎是本院的修女,你無權帶走她。」哼!要大男人也敢要到她的地盤?!
「她是我老婆。」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第一個先開扁眼前的太妹修女。
發出不屑的嗤聲,朱黛妮踩個三七步。「剛才瑪麗亞說的法律問題你還有哪裏不懂,瑪麗莎跟你的婚姻根本不算數。」
「算不算數是我跟她的事,與人訂了婚的修女沒權過問。」她該自省其身。
「X的,我好想扁你。」手一握拳,她最痛恨人家提起令她抬不起頭的羞愧事。
「你確定你扁得了我?」他一臉文雅,眼神卻透露出輕蔑的波光。
「你……」
讓雙方開火的導火線有點頭痛,他們要打要戰好歹先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她還沒嬌小到必須用顯微鏡觀察,她才是主角。
可是瞧他們鬧得活像是爭玩具的孩子王,誰也不讓誰,搶贏的人就是老大。
「咳!可否容我說句話?」隻要一句,不多不少。
「你說。」
「說。」
「我要跟他回去。」六個字。
管玉坦微露勝利笑容地摟著她,順手接過她手中重得要命的書。
「為什麽?你不是想當修女?」真看不慣那張臭屁的嘴臉,她一定要A到他的錢……呃,是募到款。
為什麽?向虹兒偏著頭想了一下,粲然一笑後道:「大概是因為我愛他吧!」
身側的男人聞言頓時木化成偶,手腳僵硬眼微凸,張大的嘴快流出口水了,傻愣愣的望著她出神,好像不相信她會愛他。
她愛他嗬!
「沒辦法,愛情最偉大。」左芊芊微笑地看著一肚子火的朱黛妮。
她不是搶輸人,而是輸給了愛情。
「你們不要太沮喪,即使我嫁了人也會像你們一樣常回來。」她示意地舉舉手上的一本小聖經。
她們笑了。
是呀!愛書成癡的她怎會放過這座取之不竭的寶庫,至少未來二、三十年內她是離不開了,夠她翻到兒女長大成人,然後接下院長寶座。
三人和諧的笑著,風也輕輕地勾起嘴角,唯獨木然的男人逐漸解凍,喜上眉梢的傻笑不已。
心裏隻念著一句話:她愛他。
☆☆☆
「你專心開車好不好,我臉上沒沾著髒東西吧!」她再一次利用後照鏡瞧瞧自己的臉。
笑得傻裏傻氣的管玉坦不複瀟灑溫雅的學者模樣,一邊開著車一邊偷看身邊的老婆,似滿足又像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幾回差點把車子開向安全島。
他一直以為自己還要多下點工夫洗腦,感情遲頓的小妻子什麽都細心,唯獨對愛情的神經線特粗。
從新婚夜開始,他就不斷的告訴她「他愛她」,強迫地灌輸她對愛的認知,一點一滴地將愛情擠進她隻愛看書的腦袋,讓她知道愛的力量有多強大。
小築來的那一天他差點被她氣死,他們都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竟然膽敢想把他讓出去,害他憂鬱成傷地愛了她一整天,隔天沒力氣下床。
現在他可是春風得意,他計畫了十多年的追妻大事終於獲得回報了,他興奮地想大聲向世人廣播,他的老婆愛上他了。
「玉坦,可不可以別再笑了,人家會以為我們要去精神病院。」他真的很像孩子,很幼稚。
「老婆,你愛我耶!」一說完,他又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向虹兒無奈的捺著性子,「拜托,你到底要重複幾次,是看路重要還是看我重要?」
「看你重要,路哪有你好看。」他大言不慚的說,差點壓過一隻驚恐萬分的小狗。
「你……小心點,別表現得像個癡呆。」此刻的她不得不板起臉孔扮演他的媽。
「你愛我嘛!我幾乎等了一輩子才等到你開口說出這句話。」他太亢奮了。
她心口微漾著感動,「隻是大概,大概的意思是不確定。」
「老婆,我可不準你的愛打折扣,否則……」他的表情稍微變得邪氣,少了傻氣。
「你就隻會恫喝我,不管我同不同意,你的懲罰和獎賞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那一種。」床是唯一手段。
他跋扈一笑,「老婆,你越來越了解我,我愛你到日月同逝。」
「我寧可不要了解你,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陰險、自私、狡猾。
「來不及了,我把心全剖開了,你想不看都不行。」他的語氣充滿男性的優越感。
他真是自大……「咦?你開錯路了,這條路不是回我們家。」
「我們家,好甜蜜喔!」他陶醉地闖了個紅燈,幸好沒有交警在附近。
「玉坦,麻煩你恢複正常,不然放我下車。」她不想和瘋子同車。
為什麽她會愛上一個外表成熟冷靜,內在卻是頑心未泯大劣童呢!實在想不透。
是因為她背叛了上帝,因此招來此乖張命運嗎?
管玉坦愜意地勾起唇,「遵命,老婆,我是拘禮斯文的保守講師。」
「還在耍寶,你走錯路了還不開回去,你想將錯就錯開到天涯海角嗎?」這條路陌生得很。
「天涯海角也不錯。」一見她表情不悅地一沉,他不再開玩笑地立刻據實以告。「是要到趙家。」
「哪個趙家,我認識嗎?」印象中沒有哪個親戚朋友是這個姓氏。
「小築的親生父親姓趙,想起來沒?」不想去又不能不去。
這些年趙伯伯因女兒的緣故百般對他示好,甚至暗示隻要他娶他女兒就附贈趙氏企業當嫁妝,他不需要費任何力氣就能穩坐主事者之位。
而且不管他有意無意的回絕幾次,趙大深態度永遠是那麽強硬的認定他為準女婿,不許他有拒絕的念頭,好像人人都該貪求他的財富似的。
不扯破是敬重他是長輩,又是「妹妹」的親生父親,於情於理都不該頂撞,由著他去自我膨脹,幻想自已能用錢操控整個世界。
其實,那點小錢他才不看在眼裏,晴天財團一個月的淨利是趙氏企業一年的營收。
「嘎!是意築姊的家,我能不能不去?」她很怕挨打。向虹兒先撫著瞼。
「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我們正好去澄清一件事。」已婚的事實。
「什麽事?」她很不安,心口怦怦地直跳。
「到了你就知道,保密。」他先不透露,以免她打退堂鼓。
神秘兮兮。「我穿著修女服耶!不如你放我到路邊買件正式點的衣服。」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你休想開溜。」她會回來才怪。
她吐吐丁香小舌,「人家不想出現在那種場合,很別扭。」
「乖,我們去一下就走,我比你更不願待在那裏。」像待宰的羔羊。
「我又發現你一項要不得的壞個性。」她不高興的說著,撫平修女服上的縐摺。
「什麽?」他自認是九十九分的聖人,一分狡詐。
「霸道。」
低沉的笑聲回蕩在車內,管玉坦深情地握住妻子的手,一句愛你在空氣中流轉,柔化了她的嘴角,緩緩地往上升。
愛情,也可以很簡單。
☆☆☆
衣香鬢影,音樂輕柔。
環顧趙家用錢打造出來的金碧輝煌,雖然不至於流於俗氣,但也顯得太過奢華,似乎一切裝潢擺設都講究高「貴」和名牌,看不出主人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