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好漢浪裏滾(1)(2 / 3)

愛稱劉衛民為“劉港長”的,隻有一個人。他就是北京市老市長焦若愚同誌。

焦老是河南人,抗日戰爭時期,他帶領冀東遊擊隊與日本鬼子殊死作戰,對冀東這片酒滿了烈士鮮血的土地有著極深的感情,京唐港今天與焦若愚有著直接關係。自唐山與北京聯合建港後,劉衛民曾作為京唐港北京辦事處副主任一職數年常駐過北京,期間他與焦若愚老市長等北京方麵的領導結下了深厚友誼。焦若愚則對劉衛民這位辦事幹練、為人正直的年輕人十分欣賞。早在劉衛民任京唐港副局長時,焦老就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稱他為“劉港長”了。那些年裏,焦老不顧年高體病,經常奔波於京唐兩地,為唐山和港口建設及發展操勞。尤其是焦若愚每次到唐山都要上烈士墓為那些犧牲的戰友掃墓,每每這個時候,這位老革命都會雙腿跪下,在那些死去的戰友墓碑前淚流滿麵地發誓要“以建設好新唐山的行動來告慰犧牲的戰友”。

“焦老他們那一代人對唐山這片熱土的感情,經常在激勵我,激勵我一定要把港口建設好的決心。”傍晚,劉衛民如約去見市長,並接受了重任。

1998年5月,當劉衛民走馬上任“港長”時,京唐港是個什麼樣子呢?

“用潰不成軍,快到了關門封港的地步來形容並不為過。”現在的京唐港人回憶起當年的情景時這樣對我們坦言道。

“一般的港口,年增長10%的吞吐量屬於正常情況,而我們當時的情況是負增長!職工的工資不能按月足額發放……”

“港口是個啥地方?是岸上的人期盼大船小船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熱鬧非凡的地方呀!可我們那個時候,岸上的人竟然都想卷起鋪蓋走人了!你說那時的港口是啥景況?”

劉衛民接的就是這個攤子--一個鋪得很大、卻沒有了人氣的港口。

京唐港處於曆史的最低潮,加之“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港口進出船隻的減少,更加影響了港口人的工作信心。有幾件事一直烙在劉衛民的心頭--燈泡見“鬼”的事件。

辦公樓樓道上方安有幾盞燈,走廊裏夜間照明用,因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辦公樓的設計也很簡單,就是一座筒子樓,因此也就沒給那幾盞樓道走廊上的燈泡安裝防盜罩。可那陣子電燈泡總丟,往往管後勤的同誌剛弄個新燈泡擰上去,一轉眼就不見了;再擰上一個新的,轉眼又不見了。後勤人員沒有招兒,向領導訴苦說:“我總不能搬個凳子坐在樓道裏,一天一夜24小時去看著那幾個燈泡吧,真是見了鬼了。”

領導說:“那你就24小時給我蹲在那兒看守嘛!”

後勤人員立即瞪圓了眼,說:“行呀,你要按時給我發滿月工資,我就去蹲24小時!”

領導的嘴閉上了,不再吭一聲,因為他不能保證給職工按時發滿月的工資。

會“飛”的水龍頭。

港區自從通上了自來水,所有生產區、工作區、生活區,自然都要扯過去水管,安裝上幾隻水龍頭,以方便全體員工們的生產、工作和生活。可是那陣子,一度水龍頭又總丟失。偷水龍頭的人並不知道水閘在什麼地方(其實知道閘在什麼地方也不會去關了閘再偷水龍頭,不然就不會去偷了),把水龍頭擰跑了,水一個勁嘩嘩地淌,淌得叫人心疼。當領導批評管道工:“怎麼搞的?”管道工說:“安裝時又不是沒擰結實,可安裝上了它偏偏又‘飛’走了,你說咋整?”

領導又是無語,其實誰都知道怎麼回事,但誰也似乎想不出招來。

其實,燈泡也沒有見“鬼”,水龍頭也不可能長出翅膀來飛掉,都是因為管理混亂職工窮,於是就有人要“損人利己”了,就有人要“損公利私”了。應該是“損公肥私”,筆者在這裏沒用“肥”字,是因為一隻燈泡一個水龍頭,怎麼也“肥”不到哪裏去。他們把公家的燈泡、水龍頭擰下來拿回去,擰到自己家的燈頭上和水管上,不就省下了自己掏錢上街買了唄!能省一點就是一點,至於單位怎麼辦,那是領導的事。職工們當時就這樣想的,因為他們看不到退潮裸灘的港口會帶給自己什麼光明與前景。

劉衛民上任伊始,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港口。

一千多職工,一千多雙眼睛盯著他,看他有沒有三頭六臂,看他能不能長出三頭六臂來?

“好,同誌們,我希望你們把我劉衛民的一言一行,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但有一個理我想讓大家明白:既然我們昨天一起能夠在一片鹽堿地上建起了港口,那麼我們就應該能夠管好這個港口,就能夠把京唐港建設得更壯麗、更美好!京唐港是我們全體職工的京唐港,它發展了,有每個職工的一份貢獻;它落後了,也有職工的一份責任。京唐港的美好明天需要我們所有人攜起手來,共同創造和奮鬥。因此,我號召大家行動起來,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爭當先進,團結拚搏,創新進取,拿出勁兒頭來,為我們心目中引以自豪的‘北方大港’,盡每一個人的力量和智慧吧!”劉衛民的激情動員如火炬般點燃了京唐港人的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