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下長腿,“還有多少時間?”
“你說呢?”她南下就是為了做準備,開戰也就是眼下的事。
……
兩人都沒再說下去,而是杵在橋上,想各自的事——
芙蕖躲在山岩下,望著兩人的背影發呆——她們大人似乎不想見到曹將軍,可見到了又似乎有很多話可說……
夜風漸寒,芙蕖忍不住上前——
“大人,夜深了,要不要給您拿件披風?”她知道打擾他們說正事不對,可是大人的健康關係著她的身家性命。
“不用。”櫻或看曹彧——明顯是要他讓路。
“明天一早離開。”他明早必須離開,也建議她離開,畢竟這裏風俗奇異,矛盾重重,不想在剿滅南郡之前惹出更多麻煩,最好先不要捅這個馬蜂窩。
“……”她有她的日程,就算沒有他幫忙,相信也不會死在這八馬鎮上,隻是這個地方看上去有點複雜——畢竟是各族聚居之地,還是先等等再捅破吧,免得節外生枝。
“大人,咱們明早真要離開嗎?”下了棧橋,走了老遠,遠到芙蕖覺得曹彧聽不到才開口問。
等了好久櫻或才開口,“回去讓周律他們準備一下吧。”
芙蕖悄悄回頭望了一眼棧橋上的背影……這次見曹將軍有些感慨——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變化還真大,渾身偷著風霜味,像是吃了好些苦——可見戎馬生涯有多糟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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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曹彧赴了瘦老頭的石窟岩——既然有求於人,自然是舍命陪君子,每次來,酒醉都是必不可少。隻不過這次有點失手,居然喝倒了,不但倒了,還生起病來,大概是連著半個月來風吹雨淋,食不果腹的緣故——
午夜時分——
因聽見聲響,瑤君起身來到外屋,“你這丫頭!”趕緊放下燭台,奪走芙蕖手中的漆木盒,“什麼不好學,竟學著偷東西了!”
芙蕖有些無辜,“不過幾顆藥丸,又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胡子來找她幫忙找大夫,說曹將軍病了,想請他們的隨行大夫去看一看,是大夫說她們大人常吃的七露丸最管用,想著救人要緊,就來拿了,再說不過幾丸藥,宮裏那麼多……
“你懂什麼!這七露丸是太後請名醫為大人專門配的,費了多大的勁才做成的,不是給你嚐鮮用的!”
芙蕖趕緊擺手,“不是我吃,是曹將軍突然暴病,給他的,因見大人平常吃,以為是普通的,所以我……”
瑤君氣不一出來,“大人眼前是疼你,你沒規沒距,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你記住,身在內廷,由不得你蹬鼻子上臉,否則就是大人也救不了你,去,到耳房罰跪去!”也讓她長點記性,這事要是在宮裏,她小命都沒了。
芙蕖見瑤君如此生氣,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趕緊乖乖去耳房跪著——
“什麼事?”裏屋被攪醒的人輕問。
瑤君趕緊從暖爐上取下茶壺,倒上一杯清茶端進屋裏——
沒多會兒,瑤君來到耳房,把一隻銅錢大小的黃銅扣盒遞給地上的芙蕖,“曹將軍的身體,關係著豫州的安危,快送去,不過回來後仍要繼續罰跪。”
“……謝謝姐姐。”
“謝我什麼,該謝大人。”
“謝大人,也謝姐姐,姐姐教我規矩,我才不致犯錯。”
瑤君歎息,合該這丫頭命好,這麼招大人喜愛,犯了錯也不罰,以前大人很少理睬下麵人這些拈酸吃醋的小事,一旦著手管,必然是生殺大權,獨獨對這丫頭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