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 杜陵(2 / 2)

內廷的宋公公?

曹重看一眼小叔,他跟內廷並無來往,這宋公公何許人?不待他想完,曹彧已經招人進來——可見是他認識的。

來人裹了一件肥大的灰布鬥篷,進到帳裏才拉下鬥篷帽——哪裏是什麼宋公公,分明就是芙蕖換了一身宮人的裝扮,“將軍。”見了曹彧後,先行禮,隨即從袖子裏取了一張紙條遞給他。

曹彧接過紙條打開——上麵隻有兩個字——博南,“出了什麼事?”

芙蕖搖頭,她什麼都不能說,而且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大人在得知他來了之後,讓她過來送這張紙條。

曹彧把紙條扔進火盆,思緒輾轉——博南是南郡與陳國邊界的一座小山,她寫這兩個字,是打算與陳國決裂?難道六國聚會上出現了什麼異常?

“將軍,詹耀帶人往咱們這兒來了——”侍衛匆匆進來稟報。

“小叔——”來者不善,還是先躲一下為好。

曹彧撿起椅子上的鬥篷,“南軍駐地已轉到益化,有什麼事,直接讓人來找我。”說罷,帶了芙蕖匆匆離開軍帳。

等到詹耀進來時,曹重正傾身躺在床榻上——

“呦——詹大人深夜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曹重佯裝著慌忙從榻子上起身,摸了一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詹耀環視一眼大帳,除了這小子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可見曹彧那小子已經跑了,“本來還想找小侯爺小酌幾杯,既然睡下了,就不打擾了。”

見他要走,曹重三兩步上來,拽住他的衣袖——不想卻摸到了衣袖底下的匕首,一時間,軍帳中的空氣有些焦灼,兩方的人都暗自摸向各自的劍柄……

“嗬……”曹重痞笑兩下,“別呀,駁了誰的麵子,都不能駁您詹大人的麵子,就算是舍命,小將也得陪啊,來來來——”拽住詹耀就往桌前拖。

詹耀也拿他沒辦法,這小子臉皮厚起來,比城牆都厚,“那就喝?”

“喝!站著出去的,那算娘們!”

入座前,詹耀示意一下自己的侍衛——追曹彧——一定要治那小子一個擅離職守的罪。

曹重也看一眼自己人——必須護送小叔安全離開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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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軍帳裏的虛與委蛇不談,營門外某個陰暗角落裏——

芙蕖欲言又止——

“說吧。”曹彧勒住馬韁,知道她有話要說,不然不可能跟他到這裏。

“……大人……受了傷,很嚴重。”與王上一起遇刺,性命差點沒了,卻還要來這麼危險的地方,那詹、孫兩家的人幫不上忙不說,還整天去煩她,身為一名小侍女,她想不到該怎麼幫她,隻能趁這個機會跟這個男人訴說一番,心裏清楚他也沒辦法,可私心就是想讓他知道……

“……”曹彧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默地坐在馬背上,良久之後——離去。

“連句話都沒有,跟你說有什麼用……”芙蕖喃喃絮叨一句後,也轉身離開。

回到大帳時,櫻或正在給太後寫信,見她進來,隨口問一句:“人走了?”

“嗯。”芙蕖將灰布鬥篷掛上衣架。

“東西給他了?”

“嗯。”

櫻或忍不住抬頭看一眼芙蕖,這丫頭心情似乎不太好,“怎麼了?”

“……”像是在考慮該不該說,“奴婢……覺著那個曹彧不好。”知道大人受了傷,連句話都沒有。

“……”出奇的,櫻或勾唇笑了——十多天了,難得從她臉上能見到笑意,“有什麼吃的?”忙了一天,像是餓了。

聽她要吃東西,芙蕖雙眸放光,“有有有,奴婢這就去拿。”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她們大人不但開口要吃東西,而且晚上早早就說困了——

躺在狐皮褥上,望著火盆裏紅彤彤的炭火,芙蕖大著膽子悄聲問對麵床上的人兒:“大人……他要是成了親,您也不在乎麼?”以她們大人的身份,應該不會給人做妾吧?

櫻或輕輕翻一下身,望向帳頂的龍骨——她對那個人似乎逐漸有了一種不知從哪兒來的信任——也是今晚才發現的——當得知他從嶺南過來時,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知道他能幫她處理好眼前的事,所以此刻她才能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可能吧。”可能到時她會讓他成不了婚。

“……啊?”大人居然肯給那個曹彧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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