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律悄然退下。
趁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曹彧拽了妻兒消失在人群之中,獨把那輛被槍杆穿透的馬車留在了鬧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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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也是元宵夜,雲霓城遍地花燈,四處飄彩——
站在雲霓城的最高處,憑欄遠眺,俯視著這座關外的小城,櫻或突然明白了它為何會叫雲霓城——在滿城的花燈裝點下,這小城真得猶如雲端之霓。
“夫人,您的客人到了。”周律低聲稟報——曹彧出去處理白天遇刺一事,臨走前把他留下來照看他們母子。
“不見。”在曹彧這邊,她沒有能見的客人。
“連我也不見?”說話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櫻或非常熟悉的女人。
這十分出乎櫻或的意料!回身望向來客——丁葉,如果沒記錯,她是讓她到楊嶺關等她的……看來一定是遭了曹彧的圈套,被一網打盡了。
“大人救命啊。”丁葉佯裝著哭腔走向櫻或,路過周律時,忍不住用指尖戳他一下,得到的後果就是那美麗的指甲被硬生生折斷,真是個不懂風情的家夥!“不是有了麼?”來到櫻或麵前,先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都四個月了,還看不出來!你確定真有了?”
“說正事。”櫻或懶得理她的胡言亂語——她手下都是宮廷女子,一向重規矩——除了這個丁葉。大多時候,她對她的錯亂瘋癲都是置之不理的,畢竟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不同,當然言行也會不同。
“還能說什麼正事?”丁葉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享用起桌上的茶點——被抓了兩天,隻給她吃了一頓飯,這曹營是窮瘋了麼?居然如此克扣犯人的夥食!“我身上——從頭到腳,都被這位周侍衛摸了個遍!”故意說得曖昧,同時視線掃向周律,“大人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可還待字閨中,以後要怎麼嫁人?”
順著丁葉的視線,櫻或看一眼周律,哼笑道:“你說的再惡心,他也不會離開這兒半步,不用浪費口舌了,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已經被抓了,幹脆光明正大。
丁葉微微歎口氣,把點心扔回桌上,站起身——伸手探進自己的胸口,摸出一封密件遞給櫻或,然後對著周律微微挑眉——下次再搜身,千萬記得不要忘記她的胸前!
周律頗厭惡的撇開眼,不想多看這女人一眼!
櫻或看罷密件,捏著信件凝眉思索了好一陣兒,半天後才湊近燈籠點燃,“你不必回西京了,直接往永寧去吧。”如此吩咐丁葉。
丁葉的回複是一記冷哼,“我的大人,奴婢現在可是階下囚。”而且她的姘夫還是掌握著大半個齊國的老大,她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麼去永寧?
“從這兒下去,直接出城,看有沒有人會攔你,不就知道了?”曹彧既然能讓人帶她來見她,必然會放了她。
“……”丁葉站起身,走近櫻或身旁,與她一同俯視腳下的雲霓城,半天後,視線微微側向櫻或這邊,低道:“老太婆的情況不太好,小王上對我們這幫人又不怎麼信任,你確定還要繼續效力西京?”
櫻或微微挑眉,知道這家夥是在擔心她們被小王上滅口,“你以為我來這兒當囚犯真得隻是為了太後母子脫難?”勾唇,“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到了永寧,你會知道答案的。”微微歎口氣,“記得一定要把芙蕖她們帶過去,不然你進不了永寧。”
丁葉皺眉,“我也為你賣命這麼久了,怎麼對我連一點點信任都沒有。”不用威脅她也會把芙蕖她們送到永寧。
“你,什麼都好,唯獨一點不好。”瞥她一眼。
“不夠忠誠?”丁葉哼笑。
“是認識我太晚。”讓她無條件去信任一個人,需要很長的時間,不是一蹴而就的。
“切!”丁葉輕啐一聲,“走了。”轉頭離去,路過周律時,忍不住朝他媚笑一下,湊近他臉前,“下次搜身千萬別忘了。”示意一下自己的胸口,“對付壞女人,千萬別講規矩,否則你就是傻子。”揮手告別時,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剛從他腰間解下的腰牌。
這是周律第一次這麼厭惡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