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的看著江麵,慕容子弈的話回蕩在我的耳邊:“……會連累很多人……你真的不在意?”
我苦笑,是啊,我真的的會像自己說的那樣不在意嗎?我胸腔裏跳動的那顆‘紅桃子’允許我這樣做嗎?
抬頭看向天空,想起姥姥曾經對我說的話:“永遠不要去恨一個人,不要拿別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不要讓自己處在一個萬劫不複的險境之中,不要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要學會忘記,學會寬恕,不要怨恨……
起風了,我攏了攏被江風吹亂的頭發,心裏如同這隨風飄起的發絲,很亂很亂……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你……是不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葉弘軒皺著眉頭問我。
我看著他,垂下了眼簾,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一切的原委,因為連我自己也沒有理清這一切到底是應該怪他還是應該怪我?或者這些是命中早已注定好了的劫數?
葉弘軒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你不想告訴我……也罷,你姥姥以前就愛說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其實這人生在世,真的就如板橋先生說的那句名言: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啊!既然你不想說, 我就不問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坐到了車裏。
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沉默,氣氛也變得沉悶,而我卻無暇顧及這些。我的腦海裏在回想著我見過的周雅麗的每一個細節,我當然知道她的怨氣是什麼,但是她想做什麼呢?換句話說,她會怎麼做呢?
片刻後,車子停在了皇權客棧的門口。這時候,天色已晚,客棧裏麵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散發著如夢似幻的光彩……我看著客棧屋簷下掛著的風鈴,竟然從心底升起一種很不祥的感覺,是錯覺嗎?
我看向客棧的大門,門玻璃在燈光的映照下一閃而過,卻讓我看見了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地方。
那種不祥的感覺更加強烈,我匆匆忙忙的對葉弘軒說了一句:“請等我一下。”便推開車門,飛快的下車向客棧裏麵跑去。
我三步並兩步跑上客棧的樓梯,推開門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吧台前,甚至沒有看清是誰在吧台裏,便焦急的問道:“葉翩翩呢?你們誰看到她了?”
慕容子羿搖了搖頭。
“她啊,被她那個風韻猶存的老媽帶走了。”程若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急了,忙拉住程若的胳膊:“什麼時候?”
程若被我嚇了一跳:“就是剛才啊。”
“去哪了?她媽媽有沒有說找她什麼事?”我又問。
程若搖了搖頭:“人家老媽找女兒,誰還能問是什麼事情嗎?再說,我隻是在下樓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了她們的背影而已。”
我想起了剛才浮現的那個地方,這會不會是一個暗示?我顧不上多說什麼,轉身向門口跑去。
小白微微眯了眯眼睛說了句“不好。”,也追著我上了葉弘軒的車。
葉弘軒被我的情緒所感染,慌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快,快去北亞集團化工廠。”我顧不得解釋,對葉弘軒命令道。
葉弘軒有些遲疑:“這……為什麼?”
小白嚴肅的說:“現在不是問為什麼的時候,快照暖暖說的做,否則你會後悔的。”
葉弘軒看了看我們兩個,不再問什麼,一腳油門加速到底,汽車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在馬路上疾馳。
北方的城市,夜生活不是很豐富,所以一到晚上馬路上的車輛並不是很多。而且越向東去,夜晚的路途越是荒涼。我甚至產生了一種我不是走在人間的公路上,而是走在陰間的黃泉路上的錯覺。
記得上一次去北亞集團化工廠上夜班,通勤車經過這條路上時我就覺得這條路很可怕,不止是因為在夜晚極少能見到第二個人,更因為道路兩邊那茂密的樹林在夜晚散布著幽森的氣息。
此時,這裏燈光暗淡,路上靜悄悄的,夜晚的冷風不時向開著的車窗襲來,讓我覺得渾身陣陣發涼,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再看到道路兩旁的樹頭木不時的隨著夜風揮舞著手臂,更是讓人從心中油然生起一種孤獨的恐怖感。
我順手將車窗緩緩搖起,將冷風阻隔在車窗外麵。心裏止不住對我問自己,這一次去北亞集團化工廠,我會經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