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宗教政策對沿河佛教的影響
新中國成立初期,對寺廟進行調查統計:第一區(含縣城)34座,有和尚、尼姑46人;第二區8座,僧尼3人;第三區五座,男僧3人,尼姑2人;第四區4座,男僧5人,尼姑5人;第五區11座,男女僧尼25人;第六區21座,男僧15人,女僧13人;第七區11座,僧尼7人;第八區5座,僧尼4人;第九區9座,男女僧尼12人;第十區8座,男女僧尼15人。共計寺廟116座,僧尼155人。僧尼多數靠在廟會中承接香火、供品、代人祈福為生。
中國共產黨製定和實施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中明文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第三條規定,政府依法征收祠堂、廟宇、寺院、教堂、學校和團體在農村中的土地及其他公地。第十三條第五款規定,農村中的僧、尼、道士、教士及阿訇,有勞動力,願意從事農業生產而無其他職業維持長期生活者,應分給與農民同樣的一份土地和其他生產資料。第二十一條規定:……祠堂、廟宇、寺院、教堂及其他公共建築和地主的房屋,均不得破壞。
民國時期,由於僧尼中通曉經典的人很少,傳播形式轉為信徒父子、母子口頭相授,自傳自信,參加誦經拜佛,超度亡魂。出家者多數是被生活所迫,家境貧困或從小就是孤兒。新中國成立以後,進行土地改革,僧尼跟常人一樣分得了土地,紛紛還俗。由於很少有人出家,原有僧尼年老去世,後繼無人,1990年統計,全縣僅有僧尼4人,年齡大都在八十歲以上。2008年,天柱人羅孝文(法名釋祖法)來到天緣寺任住持。
沿河在新中國成立初期,沿襲國民黨時期占用的寺廟作為辦公、教育用地,對大量的祠堂、廟宇、寺院沒有進行保護和修複。由於大量僧尼還俗,許多寺廟長期無人看管,最終導致破敗而倒塌。大多數地方幹部和群眾沒有文化,錯把佛教當作封建迷信而加以抵製,給僧尼亂扣“牛鬼蛇神”的帽子。在大煉鋼鐵時,大量宗教法器被當作廢舊物品處理。
“文化大革命”全盤否定黨的宗教政策,寺觀教堂被封閉或占用,正常的宗教活動被禁止,文物古跡被破壞,宗教書籍、物品被焚燒,僧尼被批鬥,信教群眾受衝擊,造成不少冤假錯案。原金仙寺內兩尊千年銅佛被作為“四舊”被搬到搬運社門,後被人“屍解”換成三千元錢。
在大量寺廟被破壞的同時,也有不少佛教界人士為保護寺院及文物作出努力,如鍾嶺山龍興寺趙鳳鳴,在“文革”期間巧妙地保存了寺內的大量文物。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落實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近年來,隨著佛教文化的複興,信人自動集資,興修寺廟,如在官舟由張氏族人集資修複飛龍寺,內置如來佛、彌勒、燃燈古佛、觀音娘娘等神像。在縣城東岸觀音岩、屏峰寺、清風寺、中界天緣寺、河西洞靈山寺、鍾嶺山龍興寺、譙家鎮黑神廟、沙子觀音寺等都有佛教活動。每年農曆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中元節(盂蘭節)、九月十九,主要信仰人士要開展誦經、辦廟會等活動接待信教群眾燒香進供。每個活動點都有1—2名長期住寺,主要人員4—5名。誦的經書主要有《金剛經》、《皇經》、《大部經》、《觀音救苦經》、《觀音保生經》等。
教務活動
佛教傳播在沿河民間有其特色:一是自傳自信。未設佛教會前,係由父子、母女口碑相授,既無組織又無經典。因佛教浩繁邃密,難於以通曉,僧尼中能談經論典的甚少,故佛教信徒一般皆屬家傳。二是誦經禮懺,搞超度,消災免難,談生死輪回的佛、巫摻雜。奉佛者形成多神教的信仰者。即一般寺廟、會館、神祠,佛教的菩薩和其他神像皆雜處一塊為人供奉。
出家僧尼與在家“居士”(多為女姓)的活動各有不同特點。出家僧尼,有嚴格的宗教儀式和教規,長年茹素,不娶不嫁,僧尼每日燒香拜佛,定期送經禮懺,以及承接香火供品,代人祈禱。較大寺廟的僧尼多誦《楞嚴咒》、《大悲咒》、《彌陀咒》等佛門正宗經典,小寺廟的僧尼多念《救苦經》、《保生經》、《解冤經》、《血河經》、《眼光經》等小經,為人消災免難。僧尼有時也應人之請上門做法事,超度亡魂。
在家“居士”婚嫁自由,可葷可素,有的吃“長齋”,有的吃“花齋”,即逢年過節和每月的初一、十五日吃齋,家中設立佛堂神龕,早晚誦經膜拜。“居士”們常自願向廟堂捐助香火油資。每逢“廟會”,“居士”相互邀約,結伴朝山拜佛,到寺廟敬神獻會,燒香還願,頂禮膜拜。
寺廟定期舉行迎神賽會(廟會),農曆二月十九觀音菩薩的生日和出家道士六月十九日(得道日九月十九日)舉辦觀音會。每年正月初一及十五日,寺廟香火最為興旺,寺廟內盞盞神燈通宵不滅。特別是舉辦東嶽會和城隍會更為隆重。
農曆三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八日為東嶽會期。相傳東嶽係泰山神,掌管人間生死禍福,故人們十分敬畏。縣城東岸東嶽廟,信眾用檀香木雕塑東嶽神像祀於廟內正殿,飾以王冠、蟒袍、玉帶,兩廂塑以十殿閻羅,千奇百怪,猙獰可怖。每值會期,先一日散花,接著大做法事,進香信眾熙來攘往。後三日則舉行“迎春”(遊亭子)盛會,四鄉百姓皆入城觀“春”、“還願”。出會時,以旗鑼執事開道,豪紳子弟華妝麗服,騎“擺馬”繼之,間以彩棚笙簫細樂、鑼鼓、嗩呐,吹吹打打喧鬧盈途。隨後便是“春台”,挑選民間窮家孩童,施以精巧打扮,用帛捆紮於木柱鐵樁上,裝出各種折子戲中的某一姿態,用四人肩抬,讓人觀賞,謂之“妝春”。依次即為“頂案”,酬願隊伍、酬願者扮成乞丐、囚犯,偽作提罐拄拐和戴紙枷紙鎖、木栲鐵鏈、狂暴凶顛等狀,佝僂前行。最後是東嶽神像神氣十足坐在八抬彩轎中。拱衛神像、手捧果品的善男信女於香煙繚繞中肅穆緩步而行,場麵極為熱烈。
農曆五月二十八日為城隍會期,屆時,舉辦祭祀城隍活動,仍按東嶽會形式,將城隍“行身”用隆重儀式抬了擺隊遊行,日“出會”。城隍神像遊到哪裏,哪裏的街坊住戶均焚點香案虔誠迎送,叫“接城隍”、“送城隍”,祈求保佑。
除了佛教外,沿河的道教、地方巫教也摻雜佛教內容。民國時期,縣內出家道士有二十多人。道士皆結發成髻、身著青色圓領道袍,腳穿白布青襪和雲履青鞋,傳道授徒一般都與巫教混為一體。新中國成立後,初步統計全縣有道教班子一百餘壇,每壇五至八人,當地稱主持人為“陰陽先生”,平時經常應請從事送葬、消災、賀生等道場活動。其經書與佛教大同小異,主要有《血河經》、《太陽經》、《觀音救苦經》、《地母經》、《大乘妙法》等,教義也基本同於佛教,即主要是勸人為善,尊老愛幼和超度亡人、祛病消災。
地方風物
唐宋以後,在沿河出現了許多佛教古刹和名山,宋朝皇帝敕賜沿河境內的福常寺為土城忠勝院。沿河境內有東山、觀音岩、佛山頂、鍾嶺山、洞靈山、貴陽山、木魚山、朱瑙岩、龍頭岩、天馬山、蓮峰山、鳳凰山、困龍山等佛教名山。
在碑碣石刻方麵,主要有:蠻王洞石刻、白雲寺碑、天緣寺石碑、龍興寺古石碑、觀音岩石刻、白鶴洞石刻、清涼洞石碑等。
在民間傳說中,關於佛教方麵的傳說主要有:《文昌閣傳說》、《文峰塔傳說》、《和尚岩傳說》、《蠻王洞傳說》、《媳婦坨傳說》、《黑獺堡傳說》、《田妃傳說》、《金仙寺銅佛傳說》、《觀音岩傳說》、《九姑傳說》、《海音和尚傳說》、《僧碧澄傳說》、《張三豐傳說》、《冉法通傳說》、《封管帶遭雷擊》、《蒲溪觀音寺的傳說》、《白雲寺的傳說》、《鍾嶺山蛇墳的來曆》等。
在地方史誌中,明嘉靖《思南府誌》、道光《思南府誌》、《貴州通誌》、民國《沿河縣誌》、《貴州古跡誌》等書都記載有沿河境內的古寺院。其中明嘉靖《思南府誌》中記載有常樂寺、金仙寺、沿豐寺、雲台觀、觀音閣、清緣廟等處;道光《思南府誌》中記載有報恩寺、屏峰寺、觀音寺、財神閣等十多處。民國《沿河縣誌》中記載有四十多處。
在文物方麵,主要有常樂寺、天緣寺、龍興寺。常樂寺建於唐代,宋時“敕賜”忠勝院,明成化三年(l467),沿河副土司冉懋重修改名常樂寺,民國時寺內尚存有銅佛、羅漢、鍾磬等,皆唐代法物。清《思南府續誌》:“常樂寺……寺內銅佛二,高九尺,羅漢九十四,鍾磬皆千餘年物,思屬寺觀,惟此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