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調的入侵者,還真是聞所未聞。若非是張狂到著實沒把巫界放在眼裏,就該事出有因。
“你家狐狸也真是心急,叛亂剛平,就迫不及待地接人來了,小海,別讓我們失望才好。”管豔涼涼道。
是秋長風麼?
是秋長風。
距上一回出界探望,我和他有近半年未見。這當下,恁多人隨著我,也有恁多人隨著他,但他攫來的目光,放肆到讓不知害羞為何物的我也要臉紅耳熱。如果不是有旁人在場,他能做出如何邪惡的事,不難想象……這隻狐狸!
我又惱又氣的暗笑之餘,冷、管那兩個女人的攛綴,不期然浮來,心念動了。
“我不會嫁出巫界。”說出這話,如願睇到秋長風神采飛揚的眉眼一頓,更加堅定心頭打算。這隻臭狐狸的誌氣,的確該殺上一殺。
“小海。”他且輕且淺地,“你說了什麼,可否再說一遍?”
“我不會嫁出巫界。”說一遍就說一遍,怕你?
秋長風勾起薄唇,囅然而笑,一張臉刹時瓊光瑤彩,端的是禍水到極致。“小海,把這句話解釋給我聽。”
“秋長風,你做了皇帝,腦子倒退化了不成?我們小海的話,何時難以理解到這種地步?”蒼山懶洋洋搭聲,“要不要我一字一字講給你聽?”
秋長風寒嗖嗖回之:“我們夫妻說話,何時輪得到外人置喙?”
“在這裏,誰算外人呢?”
“在我和小海之間,你是個道地的外人沒錯。”
“一個外人向我巫界首領求婚,姿態別太囂張哦。”
“一個外人插嘴別人家夫妻之事,未免不識趣了。”
“夫?妻?”蒼山怪聲怪氣,“正因不是夫妻,方需求婚,若成夫妻,何必多此一舉?”
如果我坐視不理,這兩個人是不是要如此相親相愛的鬥到天荒地老去?我的確想一試,若我的寶貝兒子不來湊場的話。
“娘。”海兒子掀著小小長腿,靈巧邁過到有他身量半截高低的門檻,無視大堂內其他人等,直到我跟前,托高手中物什,“海兒給娘拿點心,娘吃。”
“海兒吃了麼?”
“海兒想和娘一起吃。”澄黑流麗的大眼晴舉起,精致小臉上,帶著我每每見著每每都要空前虛榮的孺慕熱芒,“今天都是娘愛吃的,海兒拿來給娘。”
“海兒是娘的心肝寶貝!”如此孝順,如此乖巧,如此可愛,如此……的極品兒子,誰能生得出來?我把他抱到膝上,讓小腦袋瓜舒服地枕上我肩頭,一人一口,分食捧在兒子小手上的盤中精點。
“……小海。”
我將一塊酥餅,先喂了海兒,再將另一半遞進自己嘴中,不緊不慢地抬眸,“做什麼?”
“請問,你在做什麼?”
……難道真如蒼山所說,臭狐狸做了皇帝,腦子就退化了不成?
“小海在喂海兒。”蒼山很善良的為他釋疑。
“這些年,你從來就是這麼對待他的?”
“小海特別疼愛兒子,和海兒從來都是共寢共食,有什麼奇怪?”蒼山依舊善盡代言之責。我嘴中正忙,也樂得如此。
“同寢同食?”秋長風特地把這幾個字挑出來反複低念,唇上眼裏明明都是笑意隱隱,卻無端使得偌大巫族的議事堂內寒意陡生。“海兒過來,讓爹爹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