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之示以好惡有常。至如不欲犬之升堂,則時其升堂而撲之,若既撲其升堂,又複食之於堂,則使孰適從?雖日撻而求其不升堂,不可得也。
可見,要使動物如人所願,在教訓過程中必須堅持純粹、專一與合理的原則。如果所施加的教育龐雜無序,教育效果肯定會受到影響。漢文帝和漢景帝都注意給自己兒子傳授儒術,但是,在傳授這種思想學術的時候,又允許黃老、刑名、縱橫、雜家之術滲透其中,其結果可想而知。
與前代帝王不同,漢元帝和漢成帝接受了較為專一、純粹的儒術教育。他們都擁有一個較長、較為係統的太子教育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對他們進行教育的老師都是造詣高深的儒生。這就使得他們從小係統地學習了儒術的知識,領會了儒家德政仁義的思想,建立了對儒生、儒術的感情,養成了禮製威儀的習慣。
儒家學派向來以擅長教學著稱於世。孔孟等在教育上麵的才能,也同樣被元成二帝的這些儒生老師所繼承。前麵在介紹元成二帝的諸位老師時,已經連帶介紹了他們的一些較為著名的弟子。事實上,元成二帝的諸位老師在儒學領域的造詣,一方麵固然從他們的著述上體現出來,但是更為重要的表現卻是他們在儒學傳承上的作為。談到儒學傳承,自然涉及教育藝術。很難想象,沒有高超的教育才華卻可以培養那麼多、儒學造詣那麼深厚的弟子。張禹曾采用不同方式對待彭宣與戴崇,並且讓他們皆能適意而歸。從這一件事上,我們已經可以看出:像張禹這樣的儒生其實非常擅長教育工作,他充分遵循並且發展了孔子“因材施教”的教學思想,麵對不同性格、誌向和理想的學生,采取不同的對待方式。
正是從這個角度出發,本文認為匡衡等帝王之師對元、成二帝產生了重要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客觀實在的,也是深刻的。深刻到什麼程度呢?它不僅表現在知識上,更是外化為行動,內化為興趣和傾向。元成二帝從小就受到這樣一種教育:(1)由術業專精的儒生充當老師;(2)遵循教學教育規律;(3)教學、教育藝術極為高超。正是在這樣的教育影響下,元、成對儒術從小就形成了深厚的興趣和傾向。或者說,元、成二帝對儒術的喜好、尊重,與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