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雜譬喻經(2 / 3)

老師說:“學習就應當動腦筋思考,仔細思考就能有所成就。馬馬虎虎,不動腦筋的人不會有什麼結果,這不是老師的過錯呀。”

笑癡

昔有婦人,富有金銀,與男子交通,盡取金、銀、衣,相追俱去。到急水邊,男子言:“汝持財物來,我先度之,當還迎汝。”男子便走去不還。婦女獨住在水邊,見狐捕取鷹,舍取魚,不得魚,複失鷹。婦謂狐:“汝何癡甚?捕兩不得一。”狐言:“我癡尚可,汝癡劇我也!”

今譯

從前有一個婦人,家中很有錢,與一個男子私通,帶上所有的金銀衣裳,跟隨這個男子一起私奔。兩人來到一條河邊,河水湍急,男子說:“你把財物給我吧,我先把財物送過河去,再來接你。”男子渡過了河,就再也沒有回來。這婦人一個人等在水邊,看見一隻狐狸在捕捉老鷹,看見了魚,拋開鷹又去捉魚,魚沒捉到,鷹也失掉了。婦人對狐狸說:“你怎麼癡得這麼厲害?想捉兩個,一個也沒得到。”狐狸回答:“我癡得還算可以,你癡得比我更厲害!”

鳥獸語

昔龍王女出遊,為牧牛者所縛捶。國王出行界,見女,便解之,便使去。龍王問女:“何因啼泣?”女言:“國王枉錘我。”龍王曰:“此王常仁慈,何橫捶人?”龍王冥作一蛇,於床下聽王。王語夫人:“我行見小女兒,為牧牛人所捶,我解使去。”

龍王明日人現來與王相見,語王:“王有大恩在我許,女昨行,為人所捶,得王往解之。我是龍王也,在卿所欲得。”王言:“寶物自多,願曉百畜鳥獸所語耳。”龍王言:“當齋七日”七日訖,來語:“慎勿令人知也。”

如是王與夫人共飯,見蛾雌語雄取飯,雄言:“各自取。”雌言:“我腹不便。”王失笑。夫人言:“王何因笑?”王默然。後與夫人俱坐,見蛾緣壁相逢諍,共鬥墮地。王複失笑。夫人言:“何等笑?”如見至三,言:“我不語汝。”夫人言:“王不相語者,我當自殺。”王言:“待我行還語汝。”

王便出行。龍王化作數百頭羊度水。有懷妊羊呼羝羊:“汝還迎我!”羝羊言:“我極不能度汝。”言:“汝不度我,我自殺,汝不見國王當為婦死?”羝羊言:“此王癡,為婦死耳。汝便死,謂我無羊也?”王聞之,王念:“我為一國王,不及羊智乎?”

王歸,夫人言:“王不為說者,當自殺耳!”王言:“汝能自殺善。我宮中有多婦女,不用汝為!”

今譯

從前,龍王的女兒出外遊玩,被一個放牛的入捆了起來,還挨了打。恰好國王出行,看到龍王的女兒,就解救了她。龍女哭哭啼啼地回了家,龍王問女兒:“你為什麼哭呢?”女兒說:“國王平白無故地打我。”龍王心裏想:“這位國王平常很仁慈,怎麼會平白無故打人呢?”夜裏,龍王變成一條蛇,來到國王的床下,聽國王說些什麼。國王告訴夫人說:“我今天出去,看見一個牧牛人打一個小女孩,我救了那小孩,把她放了。”

第二天,龍王變作人的模樣,來見國王,對國王說:“大王對我有大恩,我女兒昨天出外遊玩,被人欺侮,是大王救了她。我是龍王,您想要什麼東西,都能滿足您。”國王說:“我自己的寶物已經不少了,我隻願意懂得鳥獸的語言。”龍王說:“那您齋戒七天吧。”七天過後,龍王來把鳥獸語教給了國王,說:“小心別讓人知道了。”於是國王懂得了鳥獸的語言。

這以後,一次國王和夫人一起吃飯,國王聽見雌飛蛾叫雄飛蛾拿飯來吃,雄飛蛾說:“各人自己拿。”雌飛蛾說:“我大著肚子,不方便。”國王禁不住失口笑起來。夫人問國王:“大王笑什麼?”國王默然,沒有回答。後來又有一次,國王與夫人坐在一起,看見飛蛾們在牆壁上碰到一起,聽見他們互相爭吵,還打起架來,一下都掉到了地上。國王又禁不住失口笑了出來。夫人又問:“大王笑什麼?”國王還是不回答。這樣的事有三次,國王最後說:“我不告訴你。”夫人說:“大王不告訴我,我就自殺。”國王說:“那就等我出去,回來再告訴你吧。”

國王走出王宮。龍王變化出幾百頭羊,正在渡河。一隻懷孕的母羊呼喚公羊道:“你快回來接我!”公羊說:“我累了,不能過來接你過河。”母羊說:“你不接我過河,我就自殺,你沒看見國王會因為婦人去死嗎?”公羊說:“這個國王太癡,才會為婦人而死。你死就死,你死了就以為我沒有母羊了?”國王聽了公羊與母羊這一段對話,心裏想:“我是一個國王,難道聰明還比不上羊?”

國王回到宮裏,夫人說:“大王要是不告訴我,我就自殺了!”國王說:“你要能自殺最好。我的宮中多的是婦女,用不著你了!”

買禍

昔有一國,五穀熟成,人民安寧,無有疾病,晝夜伎樂無憂也。王問群臣:“我聞天下有禍何類?”答曰:“臣亦不見也。”王便使一臣,至鄰國求買之。天神則化作一人,於市中賣之。狀類如豬,持鐵鎖係縛。臣問:“此名何等?”答曰:“禍母。”曰:“賣幾錢?”曰:“千萬。”臣便顧之問曰:“此何等食?”曰:“日食一升針。”

臣便家家發求針。如是人民兩兩三三,相逢求針。使至諸郡縣,擾亂在所,患毒無憀。臣白王:“此禍母致使民亂,男女失業,欲殺棄之。”王言:“大善!”便於城外,刺不入,斫不傷,掊不死。積薪燒之,身體赤如火,便走出,過裏燒裏,過市燒市,入城燒城,如是過國。遂擾亂,人民饑餓。坐厭樂買禍所致。

今譯

從前有一個國家,五穀豐登,人民安寧,沒有疾病,人們日夜唱歌跳舞,無憂無慮。國王問大臣們:“我聽說天下有禍這種東西,不知道禍象什麼模樣?”大臣們回答說:“小臣們也沒見過。”國王就派遣了一個使臣,到鄰近的國家去買一個禍。天神於是變化為一個人,在市場上賣禍。禍的模樣象頭豬,天神用鐵鎖把它拴著。使臣問:“這叫做什麼東西?”天神回答道:“禍母。”使臣又問:“賣多少錢?”天神回答道:“一千萬。”使臣仔細看了看,又問:“它吃什麼?”天神回答道:“一天吃一升針。”

使臣把禍母買了回來。從此大臣們便一家家地搜求針。這樣,這個國家的人民三三兩兩,互相碰見,就總是要針。派出去要針的使人擾亂各地,所到之處,人民受害,不得安生。大臣們又報告國王:“這個禍母擾亂人民,讓男女百姓失業,我們想把它殺死扔掉。”國王說:“那好!”於是大臣們把禍母帶到城外,用刀刺,刺不進,用斧砍,砍不傷,用石砸,砸不死。隻有堆起柴火燒,禍母被燒得周身通紅,象一團火,便往外竄,過村燒村,過市燒市,入城燒城,這樣穿過了整個國家。老百姓被擾亂,遭受饑餓。這就是不安於歡樂,買禍所帶來的結果。

鸚鵡救火

昔有鸚鵡,飛集他山中。山中百鳥畜獸,轉相重愛,不相殘害。鸚鵡自念:“雖爾,不可久也,當歸耳便去。”

卻後數月,大山失火,四麵皆然。鸚鵡遙見,便入水以羽翅取水,飛上空中,以衣毛間水灑之,欲滅大火。如是往來往來。天神言:“咄,鸚鵡!汝何以癡?千裏之火,寧為汝兩翅永滅乎?”

鸚鵡曰:“我由知而不滅也。我曾客是山中,山中百鳥畜獸皆仁善,悉為兄弟,我不忍見之耳!”

天神感其至意,則雨滅火也。

今譯

從前有一隻鸚鵡,飛到一座山中。這山中的飛禽走獸互相之間十分敬愛,不相殘殺。鸚鵡心裏想:“雖然是這樣,也不可久留,該回家還是回家?”

鸚鵡走了幾個月後,大山失火,四麵都燃燒起來。鸚鵡遠遠看見了,便鑽進水裏,用翅膀取水,飛上空中,把羽毛間的水灑下去,想撲滅大火。它這樣不停地飛來飛去。天神看見了,說:“喂,鸚鵡!你怎麼這樣傻?這上千裏的大火,難道是你兩個翅膀間的水能夠撲得滅的嗎?”

鸚鵡回答說:“我知道是撲不滅的。但我曾經是這座山中的客人。山中的飛鳥走獸都十分仁慈善良,如同弟兄一般。我不忍心看見它們被燒死!”

天神被它這真誠的善意所感動,降下大雨,撲滅了大火。

得道

昔有三道人,共相問:“汝何因得道?”

曰:“我於王園中,觀葡萄大盛好,至哺時,人來折滅取,悉敗狼藉在地。我見覺無常,緣是得道也。”

一人曰:“我於水邊坐,見婦人搖手澡器,臂環更相叩,因緣合乃成聲。我緣是得道也。”

一人曰:“我於蓮花水邊坐,見華盛好,至哺,有數十乘車來,人馬於中浴,悉取華去。萬物無常乃爾,我覺是得道也“無常”與“因緣”的說法都是佛教的兩個基本哲學觀點。”

今譯

從前有三位道人,互相問:“你是因為什麼得道的?”

一位道人說:“我在國王的果園裏,看見葡萄長得茂盛美好,到中午時分,人們來折取,地上就是一片破敗狼藉。我看見此,感覺世事無常,因此得道。”

另一位道人說:“我坐在水邊,看見婦女來洗東西,手一動,手鐲臂環互相磕碰,明白了這是因緣合和,才發出聲音。我因此而得道。”

最後一位道人說:“我坐在蓮花池邊,看見蓮花開得正盛。中午時分,來了幾十輛車,人呀馬呀都在水中洗澡,還把蓮花全摘了去。我感覺萬物無常,如同這樣,因此而得道。”

鱉魚

昔有整,遭遇枯旱,湖澤幹竭,不能自致有食之地。時有大鵠,集住其邊,鱉從求哀,乞相濟度。鵠遂銜之,飛過都邑上,鱉不默聲,問:“此何等?”如是不止,鵠便應之。應之口開,鱉乃墮地,人得屠裂食之。

夫人愚頑無慮,不謹口舌,其譬如是也。

今譯

從前有一隻鱉,遇到天幹旱,湖裏的水都幹了,它自己又不能到其它能找到吃的東西的地方去。這時恰好有一群天鵝住在湖邊,鱉求天鵝幫助它渡過難關。於是天鵝便銜著它到遠方去。它們飛過一座城市的上空,鱉忍不住問:“這是什麼地方?”天鵝沒說話。鱉問個不停,天鵝隻好回答它的話。天鵝口一張,鱉就落到了地上,人們殺死它,把它吃掉了。

有的人愚蠢頑固,沒有頭腦,口舌不謹慎,這譬喻講的就是他們。

鬼神像

昔有五道人俱行道,逢雨雪,過一神寺中宿。舍中有鬼神形像,國人吏民所奉事者。四人言:“今夕大寒,可取是木人燒之用炊。”

一人言:“此是人所事,不可敗。”

便置不破。此室中鬼常啖人,自相與語言:“正當啖彼一人,是一人畏我,餘四人惡不可犯。”

其嗬止不敢破像者夜聞鬼語,起呼伴:“何不取破此像用炊乎?”

便取燒之,啖人鬼便奔走。

今譯

從前有五個道人,一起趕路,遇上天下大雪,在一座神廟裏住了下來。廟裏有一座鬼神的木像,這個國家裏的官吏百姓都信奉這個木像。四個道人說:“今晚上天氣太冷,我們可以把這個木像燒來煮飯。”

但有一個道人說:“這是人們信奉的鬼神,不可損壞。”

於是大家把木像放置在一邊,沒有打破。這屋裏的鬼常吃人,便互相傳告:“我們該把這個人吃掉,這一個人畏懼我們。其餘的四個人太凶惡,我們惹不起。”

那個不敢破壞木像的道入夜裏聽見鬼說的這些話,便起來招呼同伴們:“我們千嗎不砍破這座木像,燒來煮飯呢?”

大家把木像燒掉,吃人鬼們便趕緊逃跑了。

外國沙門

昔外國有沙門,於山中行道。有鬼變化作無頭人,來到沙門前。報言:“無頭痛之患,目所以視色,耳以聽聲,鼻以知香,口以受味,了無頭,何一快乎!”

鬼複沒去,複化無身,但有手足。沙門言:“無身者不知痛癢,無五藏了不知病,何一快乎!”

鬼複沒去,更作無手足人,從一麵車轉輪來至沙門。道人言:“大快無有手足,不能行取他財物,何其快哉!”

鬼言:“沙門守一心不動。”鬼便化作端正男子來,頭麵著道人足言:“道人持意,堅乃如是,今道人所學,但成不久。”頭麵著足,恭敬而去也。

今譯

從前外國有一位沙門,在山中修行。有一個鬼,變作無頭人的模樣,來到沙門麵前。沙門對鬼說:“無頭就不會有頭痛的毛病。眼睛用來看顏色,耳朵用來聽聲音,鼻用來聞氣味,口用來嚐味道。沒有頭,少了這些煩惱,真是一大快樂!”

鬼於是隱去,又變作隻有手足,沒有身子的模樣。沙門說:“沒有身子,不知道痛癢。沒有五髒,連病是什麼滋味也不會知道。無身真是一大快樂!”

鬼又隱去,又變作沒有手足的模樣,跟著一個轉動的車輪來到沙門麵前。沙門說:“沒有手足太好了,不能去拿人家的財物,這真是太痛快了!”

鬼說:“這沙門真是守持一心,毫不動搖。”就變作一個麵貌端正的男子,來到沙門麵前,向沙門叩頭行禮道:“您的意誌如此堅定,不久一定能學成。”說完,又恭恭敬敬地行禮而去。

比丘與鬼

昔有一比丘比丘:佛教的男僧人,中國多稱和尚。被擯,懊惱悲歎,涕哭而行,道逢一鬼。此鬼犯法,亦為毗沙門天王毗沙門天王:又稱多聞天,四大天王之一。所擯。時鬼問比丘言:“汝有何事,涕哭而行?”

比丘答曰:“我犯僧事,眾僧所擯,一切檀越檀越:向僧人施舍財物或飲食的,又稱“施主”。供養盡失,又惡名聲流布遠近,是故愁歎涕泣耳。”

鬼語比丘言:“我能令汝滅惡名聲,大得供養。汝可便我左肩上,我當擔汝虛空中行。人但見汝,而不見我身。汝若大得供養,當先與我。”

彼鬼即時擔此比丘,於先被擯聚落上虛空中行。時聚落人見皆驚怪,謂其得道,轉相謂言:“眾僧無狀,枉擯得道之人!”時聚落人,皆詣此寺嗬責眾僧,即迎此比丘住於寺內。遂大得供養。此比丘隨所得衣食諸物,輒先與鬼,不違本要。

此鬼異日,複擔此比丘遊行空中,正值毗沙門天王官屬。鬼見司官,甚犬驚怖,捐棄比丘,絕力而走。此比丘遂墮地而死,身首碎爛。

此喻行者宜應自修所向,不應恃托豪勢,一旦傾複,與彼無異也。

今譯

從前有一個比丘,因為犯了過失,從僧眾中被趕了出來,又傷心又懊惱,哭哭啼啼地往前走,在路上遇到一個鬼。這鬼也是因為犯了法,被毗沙門天王趕出來的。鬼問比丘道:“你為什麼一路走,一路哭呢?”

比丘回答說:“我違反了做僧人的戒律,讓僧人們給趕了出來,所有施主們的布施供養全沒了,遠遠近近還知道了我的壞名聲,因此我愁得直哭。”

鬼對比丘說:“我能叫你的壞名聲消除,還能讓你得到許多供養。你可以站在我的左肩上,我擔著你在空中行走。人們隻看得見你,看不見我。你要是得到供養,就先給我。”

於是這鬼便擔著這比丘,來到比丘先前被趕出來的那個村莊的上空,往來行走。村莊裏的人看見這比丘在空中行走,都十分吃驚,以為他得道了。村人們互相說:“這些僧人真沒道理,這種得道的人還讓他們趕了出去!”村人們都湧到寺廟裏,大聲責備寺裏的僧入,又馬上把這個比丘迎進寺裏住下。於是這比丘得到很多供養。他照著原先說好的那樣,得到的穿的、吃的以及各種東西,都先送給那個鬼。

後來有一天,鬼又擔著比丘在空中遊行,不料正好碰上毗沙門天王手下的屬官。鬼一見到天王手下的官,嚇壞了,扔下比丘,奔命逃跑。比丘掉落下地,摔得稀爛而死。

這故事意思是說修行的人應該自己努力修持,不要倚靠豪強。否則一旦傾覆,就和那比丘沒有兩樣。

木師與畫師

昔北天竺天竺:印度的古譯名。有一木師,大巧,作一木女,端正無雙,衣帶嚴飾,與世女無異。亦來亦去,亦能行酒看客,唯不能語耳。時南天竺,有一畫師,亦善能畫。木師聞之,作好飲食,即請畫師。畫師既至,便使水女行酒擎食,從旦至夜。畫師不知,謂是真女,欲心極盛,念之不忘。

時日以暮,水師入宿,亦留畫師令住止。以此木女立侍其側,便語客言:“故留此女,可共宿也。主人已入,木女立在燈邊。客即呼之,而女不來。客謂此女羞,故不來,便前以手牽之,乃知是木,便自慚愧,心念口言:“主人誑我,我當報之。”於是畫師複作方便,即幹壁上畫作已像,所著被服,與身不異,以繩係頸,狀似絞死。畫作蠅鳥,著其口啄。作已閉戶,自入床下。

天明,主人出,見戶未開,即向中觀,唯見壁上絞死客像。主人大怖,便謂實死,即破戶入,以刀斷繩。於是畫師從床下出。木師大羞。畫師即言:“汝能誑我,我能誑汝。客主情畢,不相負也。”二人相謂:世人相誑惑,孰異於此?

今譯

從前北天竺有一位木師,技藝非常巧妙,用木頭製作了一個女子,相貌端正無雙,穿上衣裳,打扮好,就和真的女子沒有兩樣。木女能夠來回走動,還可以斟酒敬客,隻是不能開口說話而已。那時南天竺有一位畫師,也很善於繪畫。木師聽說了,就準備了上好的飲食,要請畫師吃飯。畫師來了,木師便讓木女斟酒,送菜,從白天忙到晚上。畫師不知道這女子是木頭作的,以為是真的女子,心裏就喜歡上了她,念念難忘。

天已經很晚了,木師要進屋睡覺,也留畫師住下。他讓這木女站在畫師旁邊,侍候畫師,又對他的客人說:“我叫這女子留在你屋裏,你可以和她一起睡覺。”

主人進了屋,木女站在燈旁邊。畫師叫木女,可是木女不過來。畫師以為這女子是害羞,因此不過來,就上前用手牽她。一牽,才知道她是木頭作的,不禁十分慚愧,自言自語道:“這主人騙我,我也得報複他一下。”於是畫師就想了一個主意,在牆上畫了一幅自己的像,畫上穿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穿的完全一樣,又畫了一根繩子在頸子上套著,好象吊死了的模樣。還畫上蒼蠅和鳥,正在啄畫上人的嘴巴。畫完後,畫師關上門,自己鑽到床下去躲了起來。

第二天天亮,主人從自己屋裏出來,看見畫師的屋門沒有打開,就往屋裏觀看,隻看見牆上畫師吊死了的模樣。木師嚇壞了,以為畫師真的死了,立刻破門而入,用刀去砍繩子。這時畫師從床下鑽出來。木師也很慚愧。畫師說:“你能騙我,我也能騙你。我們倆主人客人的情分都盡到了,大家不吃虧。”兩人互相感歎:世上人你騙我,我騙你,和這有什麼不同?

小人

外國小人,事貴人欲得其意,見貴人唾地,竟來以足蹋去之。一人不大健剿,雖欲蹋之,初不能得。後見貴人欲唾,始聚口時,便以足蹋其口。貴人問言:“汝欲反耶?何故蹋吾口?”

小人答言:“我是好意,不欲反也。”

貴人問言:“汝若不反,何以至是?”

小人答言:“貴人唾時,我常欲蹋唾。唾才出口,眾人恒奇,我前初不能得,是故就口中蹋之也。”

今譯

外國的小人侍候貴人,都想討貴人的喜歡,一看見貴人往地上吐口水,便爭著用腳去踏掉。其中有一個人動作不敏捷,雖然想踏,卻總是夠不上。後來有一次,他看見貴人嘴一撮,要吐口水的樣子,就立刻用腳踏住貴人的嘴。貴人問:“你是要造反麼?為什麼用腳踏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