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也是滿臉愁容,歎了一口氣,朝君諾身後站著的女子努努嘴:“有人說王妃行為不檢,夜半與人私會……”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清荷臉色立馬變得煞白。本來自家主子在之前就有不好的傳聞,要是……這顯然是有人在惡毒陷害翁主。想到這裏,清荷看向君諾身邊的海棠,此時海棠也正好看向她這邊,在其他人未注意時,對清荷露出一抹嘲弄得意的笑。清荷立時明白了這設局之人,隻是此刻毫無證據,有還沒找的穆子玉,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君諾一腳踹開了明德書院的大門。那本來就是由木棍做成的可憐柵欄門,經君諾這一腳下去,立馬粉身碎骨壽終正寢了。
王照、清荷和曉嵐立馬跟上去,君諾怒喝一聲:“站著!”
眾人忙停了腳步,誰都不敢再上前。
頭痛欲裂,穆子玉悠悠轉醒,眼前有昏暗的燈光在閃動,穆子玉掙紮了幾下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帳。潮濕的空氣裏透著腐爛的枝葉的味道。這熟悉的味道穆子玉也很熟悉,因為經常去明德書院,所以對這種茅草屋子內的味道記得異常的清楚。
想到自己剛剛在街上被人劫持了,穆子玉一下子清醒過來。枕邊傳來的鼻息聲讓穆子玉心內無比的惶恐。緩緩轉過頭去,果然如自己所想,看到了李秀才那張熟悉的臉。
穆子玉慌亂的想起身,身體卻依然癱軟無力。穆子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檢查自己的衣服。
被子下,自己下身似乎隻穿著褻褲,上身除了那塊勉強遮住春光的小肚兜,再無多餘的布料。自己這到底是得罪了誰,居然這麼惡毒的整自己。顯然對方是要把她往不守婦道的淫婦上麵推。看來接下來就應該是被人捉奸在床了。
看著依然不知是睡著還是昏過去的李秀才,穆子玉一點要叫醒他的意思都沒有。自己此刻這般模樣,她可不想讓人白白占了便宜。
好不容易掙紮著做起來,就聽到那本來就歪斜的木頭門一聲響,門板應聲倒地。
君諾滿是冰霜的臉出現在門口。果然來捉奸的人到了。穆子玉真想笑一下,嘲笑這狗血到家的荒唐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更狗血的是這事情還真的是讓她有口難辯。
穆子玉直直的看向君諾,漆黑的眸子裏映出在風中搖晃著的燭焰,還有君諾在明沒的光影中那冷凝的臉。
“我沒有做。”
穆子玉一字一頓的說的很吃力,也很堅定。
君諾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她的解釋也僅此而已。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信也好,不信也罷。她隻有這一句解釋,也隻能說這麼一句無力的話。
穆子玉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可笑。“沒有做”多麼蒼白無力的三個字。就此時的光景,是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顯然就是偷情現場。
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男人的女人的,換亂的堆在地上。還有空了的酒壇子隨意的被丟在床下。穆子玉這才注意到空氣裏濃鬱的酒味。
此刻她坐在床上,身體除了那被少的可憐的布料遮擋住的部位,全都暴露在空氣中。旁邊的男人依然睡著,從被子下麵露出赤裸的膀子,被子下的身體恐怕十有八九也是赤裸著的。
被夫君冷落的王妃,情緒抑鬱,難耐寂寞,於是夜半與男人私會,一陣借酒澆愁之後,兩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便順理成章的做了那等事情。這偷情的場景布置的還真是既合理又合情。穆子玉哂笑。
穆子玉不知道君諾是怎麼想的,如此明白的場麵,他恐怕和別人想的沒什麼兩樣。此刻她頭痛欲裂,不知道對方到底給她用了什麼藥,她突然覺得,這樣也很好。沒什麼重要的了,沒什麼好辯解的了。就是這樣被當做淫婦給浸了豬籠,或者是貼了什麼黃表紙窒息而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看著君諾走過來,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昏暗的燭光,黑沉沉的影子立即將穆子玉的身體給籠罩住了。
自己是就這樣被他給結果了性命,還是被毒打一頓再殺了她?穆子玉覺得這一瞬間自己腦海裏有千萬種念頭往外湧。
君諾抬起一隻手,穆子玉慘然的一笑,閉上眼睛等著它落下。反正自己的心是找不回來了,與其之後在痛苦中度過,倒不如就這樣結束吧。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裏總比死在一個陌生人手裏來得好。
到時候,一切前塵往事便會隨著煙消雲散吧……無論是自己的,還是那個穆子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