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筠仁的離開,場上的肅迫感這才稍微的退了些。眾人剛鬆了口氣,可是問題又來了。一直抱著藍昭明腦袋的藍沁媚卻是陡然的從地上站起身,一雙眼神空洞無力的很,她嘴裏喃喃道,“昭明,我們回家,我們不要待在這種地方……昭明……昭明你活過來好不好啊……昭明……”她的哭聲悲戚的很,但現在吸引眾人的不再隻是她的悲聲了,而是她和藍昭明之間的禁忌戀。說的更明白點就是藍沁媚和藍昭明倆人企圖給夜辰朔戴綠帽子的事情。“皇上,將這不守婦道的藍沁媚投湖自盡。”容妃眼看著藍沁媚要離開,她連忙出聲製止。可是嘉和帝卻厭惡性的擰了擰下眉頭,又看向場下的夜淩旭問道,“旭兒,你說這藍沁媚該怎麼辦?”
夜淩旭緩聲道,“收押,如果查證屬實的話,那她就當死。”
嘉和帝不自覺的伸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沉重而遲緩的點了點頭,“那就都交給你去辦吧。”“是,父皇。”夜淩旭領旨,突然感受到一束灼熱的目光向他射來,他抬頭看去,發現容妃正用不善意的目光瞪向他,他朝容妃邪妄的眯了眯眼睛,淡淡一笑。這一局,他完敗容妃。不過好戲隻是剛剛上場,等下還有一出沒有上演呢。
喜事變成黴事。夜辰朔這場婚禮辦的驚天動地,辦的在聽到夜明宇說了聲散會的事情後,人人都拚著命的往外擠,深怕走慢了一步便輪到自個兒倒黴了。
方楚楚被燕墨護著走出去了,有了燕墨的保護,夜淩旭自然也就可以放心的留下來善後了。等人群都散去了,嘉和帝夜明宇頹廢的歎了口氣,一把跌坐回輪椅上,整個人疲態盡顯,仿佛一下子就老去十多歲。夜淩旭拱手安慰道,“父皇不必擔心,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兒臣都會辦妥的,不會讓父皇的名聲受到一點點的玷汙。”
夜明宇啞著嗓子輕歎了口氣,“嗯,那你這段日子就多費些心了。”
“喏。”夜淩旭眉間輕舒,輕聲道,“能為父皇辦事是兒臣的榮幸。”嘉和帝夜明聽著他這番話,又長長的吸了口氣,抬頭望了望依舊像雕像一般立在那裏紋絲不動的夜辰朔,眼裏滿是失望之色。搖了搖頭,他人生中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起身邊這個一直被他忽視甚至被他嫌棄的兒子,他這兒子身上七分正,三分邪,硬朗軒昂,俊美放曠,如不可一世的神一般。以前他很討厭他身上帶著的那三分邪氣,可今天他突然覺得,這個兒子生來似乎就是來幫他的。這些年,他一直對自己這個兒子采取放養的方式,可是他卻依舊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武能助他保家衛國,文能以一己之力擊退強敵。相反,他先前一直看重的兒子,他竟然能被自己身邊的倆個女人給糊弄了,而且新娶的王妃還跟別人有染,以至於他這個做父皇的都被連累進去了。唉,對比得真知啊。
容妃瞧見嘉和帝看向夜淩旭的目光變得不似往日那般的疏離,再轉頭去看自己呆呆立在那裏的兒子,她眸光一緊,疼惜的眼淚差點就直接掉下來了。心裏暗自的把方楚楚、柳芊芊還有藍沁媚痛恨的罵了幾百遍,用手帕拭了拭臉,這才滿麵愁容的走到嘉和帝的身邊,扯了扯嘴角,痛心疾首道,“換上,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可害苦了辰兒。皇上,你可得給辰兒做主啊,別讓那些賤女人毀掉了辰兒。”
不知是不是心裏作怪,再連著聽了方楚楚和柳筠仁的話後,夜明宇心中像是結了個梗一樣,兀在那裏。再看容妃那張臉的時候,就沒有當初的那般賞心悅目了。此刻事情都發展到這般不堪的局麵,她還是記掛著她的兒子,絲毫沒有為他著想半分。嘉和帝心中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一把火,有些埋怨的抬頭,對著容妃冷嗤道,“你教的好兒子,你以為你的那些鬼話朕會聽進嗎。”容妃呆呆的愣在那裏,迷茫而不可思議的看著嘉和帝,這是嘉和帝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她喝斥她,她愕然難以接受,心中又平添股惡氣,但麵上卻是依舊柔柔弱弱的抽噎道,“陛下,你這般說辰兒實在是誤會辰兒了。辰兒一向溫良賢恭,對陛下您最是孝敬了。這次很明顯是有人利用了那幾個女人想要把辰兒拉下馬,想用從中謀得好處。陛下,你仔細想想,如果辰兒這次受委屈了,對誰最有利。”容妃說著話,一雙鳳眼卻是漫不經心的往下一直垂立在一邊的夜淩旭,話裏的意思最是明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