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猛的把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賬房重地,她這刁奴卻在此鬧事,這是其一;被主子教訓,還敢狡辯頂撞,這是其二;她身為府中老人,又是大小姐身邊的管事姑姑,卻如此不懂規矩,這是其三;再者,放任如此刁奴在大小姐身邊,如何教的好大小姐,這事如果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世人罵我不安好心,苛待繼女。”
蘇洛嘴角一抽,她聽著“繼女”這兩個字怎麼就這麼不爽呢。原身的記憶裏可沒說她被過繼到了大夫人的膝下。
“夫人這話說得恐怕不妥吧,雖說我娘親已過世多年,但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被過繼到了夫人的膝下。”說道此處,蘇洛頓了一下,隨後故作驚訝的說:“莫不是爹爹剛決定的?怎麼無人去告知我一聲,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大夫人對蘇洛的厭惡,蘇洛心知肚明,之所以那麼說,純粹就是為了惡心惡心大夫人。
果然,聽了蘇洛的話,大夫人麵色瞬間青白。
蘇洛把大夫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還未等大夫人開口,便接過話來繼續說道:“不過,就算爹爹真有此打算,我也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夫人就不要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了。但是夫人你可以放心,在你百年之後,我定會不計前嫌的好好疼愛弟弟妹妹,做好一個長姐該做的事,好好照顧弟弟妹妹,好好替夫人管理這國公府的偌大家業,讓夫人可以放心的長眠。”
大夫人的麵色頓時變得鐵青,狠狠地瞪著蘇洛,眼中的怒火似要著起來一般。她今兒也算是開了眼了,這蘇洛幾個月不見倒是長本事了,還不是一星半點,要按往常,蘇洛若是見了她這表情,早就嚇得跪地認錯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般一臉笑意的與她對視。還有那說的話,真是反了天了,現在就想著等她百年之後,可不就是在咒她早死麼。
“蘇洛,你放……”“肆”還沒說出來,蘇洛便又接過話來說:“哦,對了,咱們現在是在說李姑姑的事。怪我,幾句話功夫就忘了正事。來,咱們繼續。”蘇洛笑魘如花,但看在大夫人眼中卻無比刺目。
弄影驚訝地看著自家主子,自從上次重病醒來她就覺得她家主子與原來不一樣了,今日之事一出,她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家主子了。
大夫人冷哼一聲,雖然為蘇洛剛剛的話生氣,但蘇洛說的委婉,她也挑不出明著的錯,治不了蘇洛那就用她的奴才來消自己的心頭之氣。
“你不說本夫人倒忘了,你們還不快把這刁奴給拉出去杖責。”大夫人對那兩個拉著李姑姑的嬤嬤喝道。
蘇洛眯眼。想拿她的人出氣,也得先問問她同不同意吧。
“我看誰敢。”蘇洛笑著,狀似不經意的往那兩個嬤嬤身上一瞟,兩嬤嬤頓覺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大小姐那一副看死人一樣的眼光是怎麼回事。
別懷疑,就是看死人的眼光,這事兒蘇洛前世沒少幹,她對著被福爾馬林泡著的屍體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還長。
大夫人見兩個嬤嬤僵著身子卻不動彈,刹時怒了,什麼時候蘇洛的話竟比她的還管用了。
“蘇洛,你是要造反麼?”大夫人把手邊的桌子拍的“嘭嘭”作響,瞪著蘇洛狠狠地說。
蘇洛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走到被拉著的李姑姑麵前,把李姑姑拉回自己身後,淡淡的開口說:“夫人言重了,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放肆,這刁奴是本夫人要懲治的人,蘇洛你這是何意?還有,你看看你自己這幅樣子,發髻不梳,妝容不整,衣衫不齊,身為國公府的嫡小姐,你這樣子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來人,送小姐回去,把這刁奴給本夫人拖出去杖責二十。”
大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朝蘇洛走去,伸手就要拽蘇洛。
蘇洛眼神閃爍了一下,二舅舅他們回來也就這兩天的事兒了,此時就算是鬧掰了也無可厚非,大不了到時候她一走了之,反正她對這個莫名的家也沒什麼感情。別說是她這個外來的魂魄,恐怕就連原身自己對這個家也沒什麼留戀可言。
想罷,蘇洛微微頷首掩去眼底興奮的光芒。
老嬤嬤的手剛一碰到蘇洛的衣袖,蘇洛抬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