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不可測(1)(3 / 3)

而飛程集團裏有權力看到安之檔案同時又和司寇相關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司淙。

如果安之隻是他們隔了一層關係的疏房親戚,司寇為什麼要那麼神秘地對司淙隱瞞她的來曆?這不合常理——隻除非——隻除非安之其實是她母親姐姐的女兒?也即是說——她極可能是司淙的女兒?!

當這點成立,就一切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關旗陸的臉色瞬間冰變,寒聲吩咐司機,“回公司。”

他的車子剛離去,安之就從院門裏神色匆匆地走了出來。

攔車再回到醫院,她掛了個號去找趙衝,診室裏有三兩個病人。

把病人都打發後趙衝對她笑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安之從外套口袋拿出兩個信封,在桌子底下遞過去,“趙醫生,請你幫個忙。”

趙衝捏了捏其中一個信封的厚度,迅速收了下來,“你說吧。”

該刹那安之心裏異常感激王昌盛,如果不是他曾經讓她見識過這種手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出來。

關旗陸回到公司,拿了FD的合約去見司淙,敲開董事長室的胡桃木大門時,看到司寇剛好從裏出來。

司寇一見他脫口就道,“莉姨怎麼樣了?我現在去看看她。”

關旗陸定睛看他,“什麼?”

“昨天安之說醫生懷疑她的媽媽患有鼻咽癌啊,幸虧檢查出來沒事——”司寇打住了話,關旗陸驚愕的神色明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他尷尬地笑笑,“那個,安之沒和你說嗎?可能她是不想你擔心。”揮揮手匆匆離去。

關旗陸幾乎想撕了手中文件。

彙報完工作後他沒有返回四十八樓,而是打電話叫了萬沙華到A座四樓餐館一起午膳,要了壺清酒一杯一杯薄酌。

未曾見過他如此反常,萬沙華十分驚訝,“你怎麼了?”

關旗陸輕輕笑了笑,笑容裏透出一股寒氣。

“我一直以為,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那麼久,什麼樣的人我沒見識過?”什麼肮髒的手段他沒見識過?不曾想竟然被一個他以為生嫩的丫頭擺了一道。

直到此時此刻,關旗陸才醒悟,原來自己對安之從無防備心。

否則,他早該察覺她的異常。

他坐在王座上如棋子般使盡天下人,卻獨獨疏於防範身邊最親近、藏匿得最隱蔽的那一位,他以為她對他毫無傷害性,司淙低估了他,而他則低估了葉安之。

這太過令人心碎的錯誤使他在贏了司淙之後,卻在她手上遭受到最致命的一擊。

他那樣珍視愛惜嗬護和不忍傷害她,但,她回報他什麼呢?是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和他的情緒,如此深藏不露地玩弄在指掌之間。

難怪她會認下簽名,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手裏握著一張最有恃無恐的底牌。

他當初經曆過的那段痛苦得刻骨銘心的自我掙紮,如今想來多麼荒謬可笑。

“到底怎麼了?”萬沙華既關心又好奇。

關旗陸將雙肘支在膝上,臉埋在掌心,捂在黑暗中的唇沿浮出一抹慘笑。

“沙華,她欺騙我,她在一件最不該隱瞞我的事情上欺騙了我,她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是全世界無人能比的白癡!”在一段感情中,當你對對方的信任已經徹底毀滅,又還怎麼再有以後?

不僅僅隻是她的感情裏容不下沙子,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自己也是。

他不大度,一點也不,他容不下這種每天都在持續著的欺騙。

萬沙華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走到關旗陸身邊坐下,輕聲安慰,“會不會隻是誤會?你有沒有找她問清楚?”

關旗陸張開手抬起頭,表情除了略顯冷淡,已恢複如常。

這克製力令萬沙華暗暗心驚,她才要起身,忽然被關旗陸扶住頸後,“你額頭沾了東西。”以指尖幫她拭去一點塵埃。

關訪茗和鍾如想從門口走進來時便是看見萬沙華緊挨著關旗陸側坐,她的麵容朝向他,一手輕扶他上臂,另一手擱在他的膝頭,關旗陸的眉額在她黑發上方露出一點點來,一隻手扶在她的後頸上,看去兩人似是在公共場合當眾親吻。

鍾如想當場臉沉眸暗,神色陰寒。

不料見到如此一幕,關訪茗隱去麵上的不豫,笑著打招呼,“旗陸。”

萬沙華回首,起身朝兩人含禮問候。

關訪茗看也不看她,隻對關旗陸道,“你吃完了沒?過來陪姑媽坐坐。”問話如同吩咐,卻沒有留意到關旗陸今日神色不對,似平靜無波的臉上完全沒有了慣常的溫和。

跟在關訪茗身後的鍾如想朝關旗陸笑笑,目中流露出幽怨,最近想見他一麵實在太難。

無心敷衍的關旗陸起身,淡道,“我吃完了,不過公司還有事情,就不陪你了。”召來領班吩咐,“把這兩位女士的帳單掛我名下,姑媽,我先失陪。”朝鍾如想微一頷首,領了萬沙華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