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常被他說的臉紅,剛想要喝罵,隨即想到了他母親耿直的脾性,一時口中的話倒也說不出來,哽了一會,道:“即來了便住下吧。”不等他反駁,轉身吩咐道:“管家,收拾出一處院子來,好生照看。”
管家看的一愣一愣的,何時有人敢如此與侯爺說話?但看侯爺的樣子也不像是生氣了,倒好像有點愧疚!又聽到他的吩咐,忙收了心中的揣測,點頭答應。
男子看著趙書常,眼中帶著遲疑,本來他做出一係列的質疑後,自己不該在呆在這裏的,但想到自己空的掉底的錢袋子,又不得不點了點頭。
“你母親給你取了什麼名字?”趙書常看著男子的樣子,又想起了多年前的舊事,一時間有些無力感。
“趙彬。”趙彬說著低頭,若是有選擇,他寧願不要這個“趙”姓。
趙書常無力的揮了揮手;管家心中忐忑,忙領著男子往客院去。
這日,彭墨正坐在皇覺寺的客院中喝茶看書,忽的來了一個小沙彌,客氣道:“彭四小姐可在?”
小沙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白白胖胖,一身僧服在身有些圓滾滾的感覺,很是可愛。
流螢看著小沙彌的樣子,走了過去,好笑道:“小和尚,你找我家主子做什麼?誰讓你來的?”
小沙彌像模像樣的念了一句佛語,才道:“小僧法號行慈,不叫小和尚。”
流螢笑出了聲,蹲下身看著行慈,道:“難道你不是和尚?難道你不小?那我叫你小和尚有什麼不對?”
行慈看著流螢,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後也反駁不出,隻念了一句佛語便不再理她。
彭墨看著笑了笑,起身來到行慈麵前,笑問:“我是彭墨,行慈師傅找我有什麼事情?”
行慈年紀小,個子也低,不得不仰頭看著眼前的人,她逆光而立,眉眼絕豔,嘴角含笑,觀之可親,他忍不住愣了一愣,暗道這施主長得可真好看。
流螢看行慈看花了眼,伸手戳了戳他光亮的腦袋,笑道:“小和尚,你看什麼呢?”
行慈回神,忙收回視線,撚著佛珠,念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噗嗤。”流螢一個繃不住笑出了聲,這小和尚一丁點的年紀,非要做出老成的模樣,真真是有趣。
流螢的笑聲一出,行慈的臉更紅了,低著頭說不出話。
“流螢,別笑了,聽行慈師傅有什麼事情。”彭墨也是好笑,不過看著行慈窘得不行的模樣,她還是忍著不笑。
“是,主子。”流螢捂住了嘴,不敢再笑。
“彭四小姐,我師傅有請。”行慈紅著臉,不敢看她們主仆。
“你師傅是誰?”彭墨不解,她雖常來皇覺寺,卻並不知道這小沙彌的師傅是誰!
小僧看二人不在笑,麵上好了一些,微微垂首道:“小僧的師傅是空悟大師。”
空悟大師!皇覺寺主持,德高望重,功德深厚,廣布佛壇,弘揚佛法,深受大庸子民敬仰。
彭墨眸光閃了閃,淺笑道:“行慈師傅請帶路吧。”雖常陪彭氏來皇覺寺小住,她卻和空悟大師不相熟,無他,隻因空悟大師鮮少見客,無事之時便會入定參法,她也隻有在幾次公開講壇之時遠遠見過幾麵。
現在他找自己做什麼?彭墨有些猜不透。
穿過重重客院,行慈帶著彭墨主仆二人來到了大殿,將踏上殿階之時,行慈攔住了流螢,道:“彭施主,請進,師傅在等你了。”
流螢看向彭墨;彭墨點點頭,獨自踏著殿階向著殿內走去,越靠近大殿,檀香氣味就越明顯,“梆梆梆”的木魚聲也越發的近。
站在大殿門前,彭墨向裏看去,隻見佛像法相莊嚴,睥睨眾生,佛像下擺放著兩個蒲團,空悟大師閉目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之上,一手撚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口中細語喃喃有聲。
彭墨看了一瞬,輕步走進去,坐在另一個蒲團之上,閉目念佛。
片刻,空悟大師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麵容寧靜安詳的女子,輕輕念了一句佛語。
彭墨也睜開了眼,頜首恭敬喊了一句。“空悟大師。”
空悟大師點了點頭。“施主在客院住的可還好?”聲音圓潤,渾厚,讓人聽著便能沉澱內心煩瑣一般。
彭墨輕輕笑了笑,低眉道:“多謝空悟大師垂詢,客院清淨舒適,小女與家母住的很好。”客套過後往往便是主題了。
空悟大師一派慈眉善目,聞言笑了笑道:“聽聞彭四小姐喜歡佛法,貧僧這裏有幾本佛經,現贈與你,望你珍讀。”說著拿起身側的幾本佛經遞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