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雙手接著,一一看過,分別是:地藏經,般若經,華嚴經,法華經,涅槃經。
“真誠清淨平等正覺慈悲,看破放下自在隨緣念佛。”空悟大師念了一句。
彭墨聞言抬頭看著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經書,更是鬧不懂他的意思了,笑道:“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緣起緣滅難預料,前因後果少思量,貧僧請施主心善行事。”空悟大師語氣輕緩,悠悠說著。
彭墨眸子一縮,唇瓣笑意一頓,放下了手中的經書,看著空悟大師,道:“大師此言的意思是我做了惡事?所以贈我經書,引我向善。”
空悟大師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她。
彭墨對於他的默認輕輕一笑,起身走到佛龕前,捏起三炷香,對著燭火點燃,插在香爐裏,拜了一拜,這才又轉身看著空悟大師,含笑問:“不知大師聽說了什麼?或者是誤會了什麼?”
前世今生兩世,彭墨與空悟大師都沒有任何的交集,他的這一番誡言實在是突兀,讓人摸不著頭腦。
空悟大師並未聽說過彭墨的事情,他唯一一次見她就是在皇上的勤政殿內,就是那一次他看到了彭墨身上的空白荒蕪,這種情況本就反常,而她的身上又帶著些許戾氣,所以他才有了今日之舉。
“貧僧兩耳不聞窗外事,並未聽何人說起過彭四小姐的事跡。”
彭墨垂眸一笑,道:“那就是大師自己在臆測,覺得我會做出惡事,所以有此一舉?”
空悟不語;彭墨又是笑了笑,依舊坐回蒲團之上,道:“都道是佛門清淨人間淨土,卻不想空無大師以一己遐想而肆意抨擊小女德行,大師德高望重深受大庸子民敬仰,您可知您的一句話便是給小女定下了死罪。”
空悟皺眉不言,看著彭墨。
彭墨笑意不變,接著又道:“您又可知,若今日您的一席話傳揚出去,我縱使心善無惡,在他人眼中也會覺得我心懷不軌,招惹禍端,屆時我的結果可想而知。”
空悟大師搖頭,低喃。“阿彌陀佛!”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彭墨直視空悟大師,唇瓣的笑意終於涼了起來。“敢問大師,我什麼都未做,卻被大師如此抨擊,大師所傳揚的善在哪裏?我的惡又體現在何處?”
她怎麼也沒想到空悟大師找自己來的意思竟是在示警,真真可笑,若要引我向善也要讓我報了仇再說,否則,人擋殺人,佛擋弑佛!
空悟大師念了句佛語,聲音低沉帶著蒼涼。“是貧僧失言了,彭四小姐莫怪。”是他武斷了,憑著心中的憂慮就貿然做出這一番言行,她確實沒有做什麼惡事,反而救了雙霞鎮所有的村民,捐糧捐藥,如此善舉,旁人難比。
“大師言重了,大師年長又德高望重,我敬仰大師已久,能如此與大師暢談實在有幸,又怎敢怪罪?”彭墨說完看了看身側的經書,一一拿起,道:“大師給的經書,我會好好觀覽的,告辭。”
空悟大師看著彭墨離去的背影,深深歎了一口氣。
流螢看彭墨出來忙迎了上去,接過她手中的經書道:“主子,大師找你做什麼啊?”
彭墨回頭看了看高聳莊嚴的大殿,輕輕一笑,道:“大師慈悲,知道我喜讀經書,所以贈我幾本。”
行慈探頭看了看經書,疑惑道:“這是我師父的手抄本,最是寶貝的,怎麼會贈與施主?”
“是嗎,我還真是榮幸。”彭墨看著經書,眸光深沉。
不管空悟大師是聽說了什麼還是卜算出了什麼,他隻要不對複仇計劃構成威脅,彭墨便不會理會,反之...!
修羅歸來,豈是善輩?
晚間,陪彭氏念了最後一段佛經,彭墨回到自己的小側院,剛剛倒了一杯茶還未喝上一口,幽夢便慌張的跑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彭墨抬頭看著她,這些時日的觀察,幽夢雖沒有流螢穩重,但也是個行事妥當的,這麼慌張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幽夢躊躇了一下,放緩了語氣,道:“主子,奴婢與你說件事情,您千萬別著急。”
彭墨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握著杯子的手攥得更緊,杯壁傳來的熱感讓她又鬆開了手。
幽夢咽了咽口水,盡量把聲音放緩放柔。“主子,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