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拉著言華敏的手,欣慰道:“你們都是好的,有你們在素兒身邊時常勸著些,我也能安心。”說著給丫鬟秋柔使了個眼色。
言華敏知道剛剛的話說到了安氏的心坎裏,現在被誇讚也不托大,和眾人笑著客氣了幾句,就見安氏身邊的大丫鬟捧著東西進來。
安氏笑著揭開托盤上的紅錦布,入目是六支製作精美的金步搖。
幾人一怔,安氏這是做什麼?
“這步搖送給你們,答謝你們冒著雪來陪素兒的情誼。”安氏一人遞了一支,和煦如風的說著。
言華敏幾人對視了一眼,明白安氏這是要“封口”了;也對,若是剛剛安若素的言論傳了出去,這安尚書一職可就要換人來坐了。
安若素看得心中不舒服,這麼好看的步搖憑什麼要給她們?再看言華敏一眾人的時候眼神就不那麼和善了,心中啐道:都是一群窮算命,擅會上門打秋風!哼!
剛想開口刺上幾句就被蘇氏飄來的一個眼神嚇住,登時不敢再造次。
“那我們就多謝伯母了。”推讓一番仍是敵不過安氏的熱情,幾人隻得謝過安氏,接下了金步搖。
“這就對了,都是好孩子。”安氏笑看著幾人,語重情深道:“素兒這丫頭拿你們當好姐妹,我也拿你們當女兒看,素兒性子直爽,若平日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們聽聽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外傳,不然可是要惹笑話的。”
這一番告誡的話被安氏用打趣的語調說了出來,並沒有引得人心裏不舒服,也十分明白的讓幾人知道了其中意思。
言華敏幾人含笑點頭,也不欲在多呆,拿著金步搖告了辭。
見人都走了,安若素才期期艾艾的蹭到安氏身邊,噘著嘴不滿道:“母親這是做什麼?那些金步搖可是值不少錢的,白白便宜了她們!”
安氏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耐著性子教導她,氣惱甩開她的手,冷聲道:“回你的院子好好的思過,想一想今日的話有哪裏不妥!”說完甩袖出了花廳。
言華敏幾人在安府門外告了別,各自回府自是不提。
傍晚,客臨門酒樓,寬闊的大廳內座無虛席,推杯換盞間便拿宸王府與將軍府的事情做了下酒菜。
“這慧寧郡主也是可憐,與承恩侯府退了婚,又遭到宸王的厭棄,隻怕是命數不好。”
“宸王素來愛美人,這慧寧郡主又是享譽四國的美人,怎麼就入不了宸王的眼?”
“依我看,指定是慧寧郡主的哪方麵有問題,所以...嘿嘿。”
金修宸端坐在雅間內,大廳內的議論聲隔著門板鑽進他的耳中,眉目間滿是肅然,一雙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以為他能忍得下,可此刻心底內溢出的殺意讓他快要發狂!
有他在,沒有人能詆毀彭墨!
他不許!
真兒站在一側,無意瞥到金修宸噬血的眸子,心中一跳,下意識的看向門板,那門板外的議論聲沒有停歇的意思。
齊辛抬眼看著金修宸,等著吩咐。
“還不去?”低沉的聲音冷的掉冰渣。
齊辛頜首,開門走了出去,卻並沒有走遠隻是站在雅間門外,一雙見慣了血腥的眼睛無言的巡視廳中所有的酒客。
接觸到齊辛視線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漸漸地,議論的聲音低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雅間門外這個帶刀的男子。
“他是誰?”
“不認識!”
“氣場可真是強,一雙眼睛看得人心中發寒,不知是何來頭!”
“他拿著刀,莫不是要殺人?”
“怎麼可能,這可是天子腳下,你看那邊桌上坐的是都察院禦史和一眾朝廷命官呢,有朝官在,被殺也輪不到你,你怕什麼?”
針對齊辛的討論在廳中響起。
“哼,殺人?他敢!”都察院禦史丁廣頁聽著眾人的議論,大手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喝了酒後身形有些搖晃,他眯了眯眼才看清楚眾人議論的帶刀男子,打量一番不屑的嗤了一聲,頤指氣使問:“你誰啊,傻乎乎的站著做什麼?快滾開,別阻了本官喝酒的興致!”
這男子麵生的很,衣著打扮又很不起眼,這樣的人在京都一抓一大把,有何所俱!
齊辛看了眼丁廣頁,微微垂眸,移步一旁,身後雅間內坐著的金修宸就顯露在人前。
他低垂著眼簾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角上翹出一個弧度,卻看不出一絲笑的意味,反而是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