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雅的話還未說完,隻見思無長袖一展,一道勁風將其擊出五六步遠,摔倒在地。他堪堪起身,毫不在意的抹掉嘴邊的血跡,“瀅師姐,你急什麼,難道是雅風的提議不好?”
“既然師尊不肯交人,那赤霄覺得丞相大人的提議也不錯。”赤霄好似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兒耐心,他的手慢慢的收緊了。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見一聲悶哼,我一個閃身擺脫了赤霄的鉗製,赤霄用手捂著心口下一寸的傷口,血沿著他的手指縫不斷下留。
我緊緊的握著沾滿血跡的匕首,對一臉震驚的赤霄道:“很多年前我就對自己說過,這一世我絕不會受製於人。赤霄,你背叛我在先,冒犯我在後,你過分了。”話還未說完,原本已經被暫時壓下的血氣又翻騰上湧,胸口悶悶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緊著接眼前一黑。
隱約聽見耳邊有衣袂掠風之聲,暈眩之後,我被人穩穩的接在懷裏。
“主子,抱琴來遲了。”
我睜開眼睛,眼前是抱琴淚水漣漣的臉,她抱著我跪坐在地上,小心的為我擦去嘴邊和衣襟上的血跡。
看著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我麵前,我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別擦了,回去換件新的就成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抱琴吸了吸鼻子,說:“抱琴沒事,是寒素救了我,然後帶我來了這。”
聽她一說,我才注意到,此時赤霄麵前站著一個人,白衣如雪,神情冷峻。寒素低聲對赤霄說了句什麼話,我沒聽清,就在下一刻,他手掌一翻拍在赤霄的頭頂,赤霄頃刻斃命。
之後寒素徑直的走到思無麵前,直直跪了下去,“師傅,素兒知錯,請師傅責罰。”
思無幽幽的歎了口氣,陰鬱的眉眼間帶了一點兒柔和:“素兒,你可知道不聽我的話,後果是什麼?”
那個後果,赤霄已經演示過了,我在思無和寒素兩人身上徘徊。
寒素低頭跪著,思無來到我麵前,抱琴下意識的往後一躲。思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伸手拉過我的手腕察看。
“你真是她的女兒嗎?依我看一點兒也不像。據我所知,她八麵玲瓏,你怎麼就這般倔強。”
麵前的思無一副閑話家常的樣子,那個她應該是指我的母妃。我承認,從容貌到性情,我與母妃還真是不怎麼像。
“我心裏是恨極了你的,現在也一樣,但暮師兄的托付我一定會做到。記得那年我正閉關修煉,當得知暮師兄死訊,我真氣逆行,筋脈折損,整整昏迷了七天我才出關。撐著這許多年,我知道應該沒有多少日子了,不過還好,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權利的欲望是可以摧毀一切的利器,你生於帝王之家,情分本就薄如蟬翼,誰又知道明夕是何夕。”
思無說罷看了一眼還跪在一旁的寒素,喚道:“素兒,你過來。”
寒素聞言連忙近到跟前,思無看著他鄭重說道:“素兒,從今日起由你接管師門。慶國玉璽我已經交到了你手上,你登基稱帝後,你想護著這小丫頭和她的主子,也就不用再求我了。”
原來寒素便是慶幕樺所說的那個可信之人嗎?思無讓寒素承襲帝位,難道寒素便是當年被掉包了的七皇子嗎?
聽了思無的話,寒素臉色一惴,“師傅,素兒對這皇家傷透了心,素兒說過不想做皇帝,隻想跟在師傅身邊。”
“這是師命。”思無沉了臉,“若是你做不了賢主,那就等日後你親自去選一個賢主吧。”
寒素見思無有了怒意,便不敢再說了。
思無隨意的坐在地上,眼睛緊緊的盯著搖搖晃晃想要離開的傅有雅,“雅風,你這是要去哪?”
傅有雅停住了動作,灰白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笑,一如平日裏沉靜儒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