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事宜,是李石氏與李其海一起回老家去辦的,跟著家夥什一起來的李其江與李蓉花看到新家時,可謂喜出望外。
“妹,這真是咱家買的?”李蓉花站在新家的花園子,看著一園子已結青實的桃樹,帶著仿似做夢般的神情,“聽小叔說縣城的房很貴,可是,現在,咱們家比以前還大,還寬,還新。”
李花兒看一眼綠盈盈一片的桃林,唇角的笑有些懶散:“是啊,花光了娘所有的家底,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哦。”以後,那個男人想找娘要錢花也沒有了。
李蓉花壓根不在意妹妹對以後生活的憂慮,跑到桃園裏這瞅瞅那看看,跑累了,又拉著李花兒去了她如今的閨房,“做夢都沒想過我會有自己的房間。”
李花兒的笑容深了一些,是呀,自己的房間,以前,大姐沒出嫁時,三姊妹同睡一張床,大姐嫁了,就她和二姐一間房,如今,她們卻都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晚上用過晚飯,李花兒跑到她娘房裏:“娘,桃林裏除了桃樹,什麼都沒有,我想在桃樹下麵再間種些什麼。”
李石氏停下手上的活計:“想種什麼?”
李花兒掰著手指頭數:“常見好成活的草藥也成,平日裏的蔥薑蒜也成,或者種一些花兒也能賣,幫補幫補家用。在城裏生活不比以前,便是喝口水都要錢,出門也要錢……”
李石氏笑著打趣道:“咱家不是有口井?吃水不用錢。”
“娘——”李花兒倒在她娘身上揉搓,“人家都是認真的啦,還有,咱家那兩百畝地,我也有規劃,現在的畝產太低了,種地的人不懂精耕細作,今年種了,為了養地,明年這塊地就不能再用,如果這樣,咱家就隻有一百畝地可用。娘,我呀,不僅要讓這兩百畝地年年能種,我還要讓咱家的地裏出產比別人多幾倍,嘿嘿,還有,那兩座小山頭,散養些雞,再種些果樹,到時結果了便是在本地賣不出價錢,咱還能賣到北方去,娘,北方可不像咱這裏這樣物產豐富,到時,咱這賣一文的東西,到了北方,說不準能賣上幾十文呢。”李花兒嘿嘿地樂,樂完了,又問:“娘,買種什麼的錢,你還留著有吧。”
李石氏皺著眉頭:“你這孩子,啥時候懂種地了?還比別人多幾倍?做夢呢吧?”
李花兒趴在她娘耳邊道:“前輩子,咱大宋出了個人才,人家把地種得,畝產真是就高了幾倍,我那時在別人家做婢女,自然聽說過的;還有呀,咱家養雞,我可不是幾十隻幾十隻養,娘,我要養幾百隻幾千隻,嘿嘿。到時,讓縣城裏的人們都吃我們家出產的雞蛋,讓縣城所有的酒家,都來買我們家的雞。”
李石氏一驚,又複一悲,最後,心裏又漫上不可置信:“幾百隻,幾千隻?去哪裏賣這麼多小雞?”
李花兒不在意道:“人工孵化,這個好辦,娘,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弄。”
李石氏一輩子沒聽過人孵小雞的,一時有些啼笑皆非:“從來都是母雞抱窩,人怎麼抱?還一次幾千隻!!”
李花兒得意地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隻要溫度達到標準,不用母雞,咱就能讓小雞從蛋裏抱出來。唉呀,這個,一時也說不清楚,你知道,我不會鬧著玩兒的,沒把握,你覺得我會和你說?”
李石氏想了想,點了點頭:“咱家還剩下點銀子,娘給你……”李石氏一咬牙:“娘給你一半,你折騰去吧。”
看著李石氏心痛得臉直抽抽,李花兒不由樂了:“娘,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婆娘抓不住流氓,放心啦,女兒一定給你套好多‘狼’回來。”
李石氏被逗得撲噗一聲樂了,在李花兒身上重重一拍:“你這孩子,從哪學來的怪話?還舍了婆娘抓流氓,你這個促狹鬼。”
李花兒見她娘樂了,自己也傻嗬嗬笑得見牙不見眼,李其海進門便見著母女倆抱在一起笑成一團的樣子,忍不住也笑:“娘倆兒樂什麼呢?”
李花兒看一眼她爹,坐直了身子,李石氏笑道:“這個淘氣鬼,說怪話呢。”
李其海在一邊椅子上落座:“說的什麼怪話?”
李石氏捂著嘴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婆娘抓不住流氓。”
李其海臉色一僵:“怎麼說到這個?”
李石氏垂下目光,“她說要養雞,讓我給她銀子呢,我說咱家現在手上緊,這孩子就說出這怪話來。”
聽了這話,李其海臉色好了不少,看一眼李花兒:“你小孩家家的,隻管玩你的,便是閑了跟你哥學學字,跟你姐學學做家務繡花做衣裳就成,養的什麼雞?”
李花兒看一眼李其海,心裏五味雜陳,這個父親,曾經,她愛了他十幾年,可是,後幾年,他又傷透了她的心,以至連這世,對他,她也是恨多過愛,此時,他這樣慈愛地和她說話,她怎麼也壓不住心裏的酸澀與怨氣,吸了吸鼻子,李花兒努力讓自己忘掉紛亂的心緒:“娘說家裏困難,我就想著養些雞幫補家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