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薛白綾說完那番不論如何都不像她會說出口的話語。小林哥徹底煞筆。
“反正我又不會領情,你還管我吃不吃飯做什麼?”
滿腦子漿糊的林澤隻能將薛白綾的原話翻譯成這樣。但既便如此,也足以讓他那顆如綠巨人般堅挺的心髒一抖再抖。
這是撒嬌呢還是撒嬌?
這是慪氣呢還是慪氣?
林澤錯愕地站在床邊,紋絲不動地盯著薛白綾那雙朦朧迷離的狐媚眼眸,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燈光柔和的臥室處於瞬息萬變的局麵之中。
那位在燕京足以隻手遮天的頭號女神就這般半趴半坐在柔軟大床上。小林哥這位韓家保鏢則是神色茫然地站在旁邊,複雜而矛盾地盯著薛白綾。一絲旖旎的因子在空氣中飄蕩,氣氛不至於天雷勾動地火,卻拉近了兩顆本來是很難靠近的心髒。可他們終究不是普通男女。男的是久經沙場的悍將,女的是心智可怕的女神。他們可以感性,但理性從來都能占據大半個天。讓他們浮現某種旖旎念頭本就很難,讓他們做出某些動作——幾乎不可能。
“呼——”
林澤深吸一口氣息,漆黑的眼眸平靜地掃了薛白綾一眼,瀟灑聳肩道:“我已經喊過你了,吃不吃是你的問題。”說罷便欲轉身出門。
“我換件衣服。”
背後飄來薛白綾淡漠的聲音。
出門的林澤嘴角微翹,有些費解。
在客廳坐了足足一刻鍾,抽了三根煙的林澤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喝完後那位以往在梳妝打扮上不會浪費太多時間的薛女王才姍姍出門。林澤微微抬頭,不由得愣住了。
她是風華絕代的。
這一點林澤從沒否認,也無法否認。她的穿著向來是特立獨行,驚世駭俗的。這一點整個燕京的大佬都知道。她會穿晚禮服嗎?會。但沒幾個人有資格瞧見。她會穿旗袍以外的衣服嗎?會。林澤瞧見過。但次數並不多。
此刻,薛白綾竟然穿了一襲雪白的晚禮服。脖子上懸掛著一條流光閃爍的珍珠項鏈。柔順烏黑的秀發婉約的挽在腦後,一雙透著清純意味的高跟更是將她骨子裏的那份出淤泥而不染勾勒得淋漓盡致。隻需一個眼神,林澤就如遭電擊。徹底傻眼。
她能漂亮過韓小藝?
將五官分開來看,除了那雙狐媚的美眸比韓家大小姐亮晶晶的烏黑眼眸更具誘惑力之外,其餘部位並不如韓小藝出色。可當她的五官聚集在同一張臉龐上時,卻散發出一股驚心動魄的魅力。
妖精…
林澤隻能給予這樣一個評價。
“可以走了嗎?”薛白綾哪能瞧不出林澤的失神,淡淡提醒道。
“好的。”林澤回過神,苦笑不跌地拉開房門,搶先離開。
跟這種稍一打扮,氣質跟魅力就能發生驚天巨變的女人同處一室,縱使耐力極佳的林澤也有些忐忑,有些對自己沒信心。
吃飯的地方仍是上次那家華夏飯店。這一回兩人學了個乖,挑了個比較偏且靠窗的座位。一方麵可以欣賞紙醉金迷的夜景,另一方麵則是避免被無聊人士打擾。林澤可不想每次吃飯都要把小刀掏出來嚇人,早就說過了,他裝-逼也是要看對象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他都有心情裝——替薛白綾考慮點了一些清淡雅致的菜肴,他又叫了幾盤純肉的食物,也沒跟薛白綾客氣,就著一杯白酒大口咀嚼起來。
薛白綾吃的慢條斯理,並未因為餓了一天就放開手腳狂吃。
那不是她的風格,也不是她會做的。
倒也不是故意裝矜持,仗著美女的身份作秀。而是打小就養成的良好習慣。這恐怕也是女神跟偽女神的最大區別吧?
偽女神通常需要精心偽裝,才能達到讓男人麵紅耳赤,心跳如雷的效果。真正殿堂級的女神則不需要。哪怕她在吃一塊烤得黑乎乎的紅薯,也能讓男人們瞧得善心悅目。而女叼絲,哪怕以極邪惡的口型吞食香蕉,吸引的也不過是男叼絲罷了,上檔次有眼界的男人是沒法上鉤的。
小林哥是個很特別的男人,他擁有一切男釣絲的特性。猥瑣、邪惡、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沒房沒車沒長相沒底蘊,跟所有猥瑣宅一樣,他喜歡看動作激烈的大片,躺在床上會幻想自己是男主角。
可他跟普通叼絲不同的是,他對女人擁有變態的審美觀。
這個優點讓他可以在各色美女麵前風輕雲淡,閑庭信步。不露絲毫叼絲的馬腳。很好地把自己偽裝成見過世麵,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高富帥…
狼吞虎咽的林澤很小心地沒在專門為薛白綾點的那幾盤菜裏頻繁動筷。他知道,一旦自己敞開了,那薛白綾可就真沒得吃了。
一頓飯足足吃了半個鍾頭,兩人皆沒言語。林澤吃的很香,薛白綾也小心翼翼地解決著飯菜。偶爾喝上一口辛辣暖心的白酒。頗為愜意。隻是她自個兒覺得愜意,附近不多的客人卻有些納悶。穿的這麼漂亮優雅,長的那麼驚心動魄。怎麼會跟一個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的窮矮搓湊一桌吃普通的家庭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