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啊,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你該笑上一笑的,今日笑,日日笑!”
幫著她梳著頭發的嬤嬤低聲說道,同時眼神不住的在敏秀的身上流連。
她不是敏秀手底下的人也不是明月自己的人,她是從白竺那邊跟過來的嬤嬤,特意來添彩的。
同時也是看住明月,省的這個不安分的郡主跑了。
別以為她們不是定國人就不知道,這位小郡主以前可是愛慕陰黎成癡的,後來出了個餘泱,次次吃癟,才悻悻的罷手。
其實她是看不上這個破爛貨的,哪兒有餘泱的身份來的高貴,實在不行,那個敏秀十分寵愛的女將沐香也是比這個跛子郡主強的,可架不住三皇子和女皇都指名要這位郡主。
想到這裏,那白竺的嬤嬤便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臉上卻是露出一個笑容,稱讚道:“明月郡主果真是天姿國色,難怪我們三皇子殿下非郡主不可了呢!”
嬤嬤笑的開懷,讓屋子裏本來十分沉悶的氣氛倒是散了幾分。
連明月的幾個丫頭都是露出了幾分笑容。
說到底,這還是她們郡主高攀了,應該高興才是。
“是嗎?”卻沒想到那明月突然笑了起來,陰陽怪氣的道:“嬤嬤說我是天姿國色?”
那嬤嬤不知道明月葫蘆裏買的什麼藥,便隻能笑著先應承道:“自然是!”
明月扯了扯嘴角,“那……比之我定國的公主殿下餘泱又如何?”
嬤嬤的麵色卻是一下子就僵硬了。
那餘泱……她是見過的,一身紅衣,璨烈如花,眉目如畫,更難得的是,她那通身的氣派,眉宇之間並存與溫柔小意的傲氣無雙!
若說餘泱是非凡,那明月隻能算是平凡。
“自,自然是郡主您更好看!”嬤嬤低下了頭。
明月緩緩的閉了閉眼睛,笑了起來。
笑聲一聲比一聲更讓人發怵。
“吉時到了。”
敏秀身邊站著的是張荃,他看了明月一眼,道:“郡主,白竺的馬車在外麵候著了!”
這聯姻,看著風光,卻也心酸。
遠離自己的故鄉,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張公公,我這一路出嫁,每家都要出來迎送的是嗎?”
明月的眼中閃過幾抹不明的光亮。
張荃愣了楞,點頭道:“那是自然,郡主,不,三皇妃出嫁,那是大事!”
這三皇妃總算是讓明月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一些。
她端著滿頭的金叉發飾,聲音帶了幾分不明覺厲的冷涼。
“走,出嫁!”
那白竺的嬤嬤撇了撇嘴,這話說的,就好像她萬分不情願一樣。
她們白竺還看不上這樣的女人呢!
到了白竺,且瞧著看吧!
嬤嬤心中對明月不屑到了極點,神態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明月走出去,紅色的頭蓋將她的臉蓋住。
被蓋住臉之前,她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花落白,正對著她溫和的笑。
這樣的笑容。
明月猛地心口一緊。
她曾經多麼期盼,自己有朝一日能為那人披上鳳冠霞帔,然後在她要變成他的女人之前,那人就站在不遠處,對著她溫和的笑。
可惜了!
嬤嬤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入轎子裏。
花箐箐倚在顧淵的身上,毫不避諱周圍投來的驚疑目光,而顧淵在差點失去她之後,便也再不在乎這些事情。
隻是一心一意的抱著自己的心尖寶。
“她的嫁服好漂亮。”花箐箐帶著幾分神往的口吻,輕輕的道:“我也能有這樣一天嗎?”
顧淵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溫柔很溫柔。
“我會給你比她好上千倍萬倍的!”
花箐箐揚眉,笑的十分溫柔小意,“恩,我信你!”
以前顧淵是覺得自己配不上花箐箐,他的寶貝那麼幹淨,從小的時候就被他護在掌心之中,按照他所想的,所希望的樣子來成長的小丫頭該是多麼的優秀。
他是很自信的,在謀術方麵,但是與此同時,在情這一字上,他卻是極度自卑的。
他覺得他已經毫無底線可言,低到了塵埃裏。
不過這次餘泱一鬧,倒是將他們兩個之間的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走吧,我頭痛!”花箐箐的嗓子便一直都沒有好。
顧淵自是十分嗬護她。
同時將一封信交給了一個小廝的手上,低聲道:“給餘矢曜!”
和餘泱的那場合作,他當然不會拒絕。
餘矢曜是白竺的人,比起餘泱那種想著左右逢源的可要忠心的多。
沒有他顧淵的首肯,餘矢曜是不會發兵的。
到時候餘泱若是動手,局勢好,那麼潛伏在定國外麵的白竺士兵自然也會齊齊攻進來,但若是局勢不好,那就別怪他棄卒保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