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依走的時候,麵色十分古怪。
大抵就是,老娘什麼都幫你準備好了,你居然來和我說你被罰禁足了?
餘泱隻覺得自己的臉被啪啪的丟在地上踩了。
是以那一日,晚上,歡樂閣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再一次被老板夫人從房間裏麵趕出來了。
是夜,陰黎隻能摸著自己的鼻子到書房裏去。
剛走進去,就有人來稟報說一個女子正在書房裏等著他。
他眼睛眯了眯,轉身就走進了書房裏。
花依依麵帶笑容,正在把玩著一隻白玉豪筆。
“有事說事。”
陰黎的麵色十分不耐,看著花依依的眼神也陰沉的可怖。
“你的小心肝兒拿出了一塊殘圖和我交換花箐箐那個女人的一條命呢。”花依依將手中的玉筆轉了一個圈兒,緩緩笑道:“我該說她是性急呢,還是傻呢?”
花依依臉上全然沒有剛剛對著餘泱時的輕快笑意,“明明有你這尊大佛為她保駕護航,她以前和顧淵的那些恩怨也都有你幫她討回來,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冷笑,帶著幾分不甘和惱怒餘泱的不惜福一般。
“你要說的就隻有這個?”陰黎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幹涉她,不過你……”陰黎語氣頓了頓,眼中是徹骨的寒意。
“你別在我麵前玩花樣,我既然可以幫著你設計了顧淵,自然也能幫著顧淵除了你。”
花依依抿唇,渾身僵硬了一瞬,然後嘴角又掛上了那種似笑非笑的弧度。
“尚書大人這般嚴肅做什麼?”她輕輕的笑,“我不過是將你心肝兒的意圖和想做的事情彙報給你罷了。”
她站起來,對著外麵走去。
“餘泱手上的那塊殘圖我沒要,若是你喜歡,大可以找你的心肝兒去討,明日我會給顧淵送信,讓他知道花箐箐如今在我的手上,他一定會調一部分的兵馬出來。”花依依的手落在門框上,緩緩的摳緊。
“到時候,餘矢曜那邊隻剩下一般的兵馬,我就交給你了。”她扭頭,嘴角笑容意味莫名,“畢竟,你想弄死餘矢曜也想了很久了吧?”
陰黎輕笑一聲,袖子一拂,杯盞就猛地對著花依依甩擲過去。
正在砸在她的身邊,裏麵滾燙的水濺了她一身。
“陰黎,你……”花依依臉上怒容閃現。
陰黎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個字。
“滾!”
第二日早上,餘泱起來的時候覺得一陣頭重腳輕。
“公主,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冬梧十分擔憂,“或者我將雪羽姐姐叫過來吧?”
餘泱無所謂的伸了個懶腰,“叫她過來做什麼?鬼醫閣那邊還需要她震懾。”
“再說,我這是心病,藥石無醫。”餘泱冷笑了一聲,“花依依那邊來消息了嗎?”
冬梧點了點頭,遞給餘泱一張小紙條。
“就是這裏,她說將兵馬埋伏在這裏了,花箐箐也被關在這裏麵。”
餘泱捏著這張紙條,隻看了一眼就笑出了聲。
“這是……郊外的陵墓?”
“正是。”冬梧點頭,“所以我覺得,要不還是將雪羽姐姐叫回來吧?畢竟,陵墓下麵地勢複雜,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怕護不好公主殿下。”
“不必了。”餘泱捏緊那紙條,“陵墓……我再熟悉不過了。”
潮濕昏暗的空間,蛇蟲的溫床。
她好歹也是頂替了自己的胞妹,在陵墓生活過的人。
“陰黎呢?”餘泱穿上衣服,“往常的這個時候,不都過來一起吃早飯了嗎?”
不得不說,這一月,陰黎確實是對她百依百順。
除了不能出去這一樣。
安逸,舒適,卻沒有活著的感覺。
餘泱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籠子裏的金絲雀了。
“陰黎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冬梧皺眉,“似乎是有事情吧。”
餘泱也沒太在意。
自己用完了飯就出門了。
一個月沒出來,東林倒是變了許多。
在街上,她都能看見一些士兵整齊的走來走去。
看他們身上的裝束,應該是花依依那邊的。
看來這一個月花依依收效甚好。
兩人來到陵墓,花依依坐在外麵,遠處的竹林裏,依稀可以見到人影攢動。
數量還不少。
“一大早就過來了?真是心急。”花依依神色很好,“先帶你去見見那賤人?”
這稱呼,餘泱笑了,到底還是有幾分以前張揚跋扈的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