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接聽。

“喂,金慧媛,我昨晚打給你,你幹嘛不接?睡了?”他問我。“你們在日本,玩得還好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問我這些?”我責怪他:“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先告訴我?”

“奧,你都知道了。多大的事兒啊?”他訕笑著:“告訴你有什麼用?白讓你添堵。我是在這個圈裏,沒辦法,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在乎,也習慣了。天天擔心這個,那我也太tm的脆弱了。”

“今天又是怎麼回事呀?一輪接一輪的,我都糊塗了。”我問。

私生子的事情,也還罷了,無需解釋,清者自清。

我再傻也知道,第三者插足,很有可能,毀了慕言的星途。

“行了,有tony和於總在,你替我,操什麼心?”他打趣我;“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和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強不到哪兒去。你那邊,過不過得了關?”

我感激之至。

原來,他是在擔心我。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說:“我有什麼好怕?”

“你身子很正嗎?”他在電話那頭,靜了一陣,接著又問我:“我們今晚出來,一起吃飯吧。反正,現在我也沒什麼事。我悶得慌。”

“我的爺,你在北京?你還嫌事情不夠大?消停消停吧。”我頭疼欲裂。

“你們都不關心我。”他在電話裏撒嬌:“安安靜靜的吃頓飯都不成?我得罪誰了?”

我掛了電話。

到了半晚,tony又打了進來:“小金,我和慕言在北京呢,我們晚上出來吃個飯。”

一定是tony磨不過慕言。

“我們現在一起露麵,合適嗎?”我遲疑著。

“你放心吧,我和於總,都商量好了,現在露麵最合適。我們也去,你來就好了。”

八點整,我如約趕至了水岸雅鄉。

點菜的時候,我看見潘有聲的司機,吳凡,坐在大堂玩手機。

這世界真是不大。

我向他點了點頭,他站起身:“金姐,你也來吃飯?金媽媽的病,好多了吧?”

“小吳,你怎麼也在?”我問。

“啊,你不知道?潘董請幾個上海的客人,在這裏吃飯。也是剛來,你不上去?”他好奇。

“真巧。我也在這裏,約了人。”我向他笑笑,徑直上了樓。

進了包房,隻有慕言一個人,半靠在沙發裏。

聽到聲音,他回頭看我,格格的笑:“呦,這不是我孩兒他媽嘛?咱兒子哪?”

“你能正經點不?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話?”我嗆他。

“那是跟你不熟,你不知道吧?熟人都叫我‘言多多’。”他深以為傲的說。

“是夠言多多的。”我環顧左右著問;“於晴和tony呢?還沒到?”

“誰知道呢,出門前,神神叨叨的,大概又有什麼事,耽誤了。”

我點了點頭,坐在他對麵沙發裏。

我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門嘭的一聲,開了。

我們真是嚇了一跳,一起回頭看去。

來人正是,那晚酒吧裏,和潘有聲同出同進的:葉真。

葉真,氣極敗壞的闖了進來,環顧四周,意猶未盡,又撞開了洗手間的門,聲嘶力竭的問我;“潘有聲呢?你把他藏哪兒了?”

我氣極反笑。

大活人能藏在哪兒?

慕言忙起身,關了門,一時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葉真站到我麵前,麵色蒼白,神色怪異的貼近我的臉:“金慧媛,你非要跟我搶潘有聲?非要把我逼瘋?”她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衝到桌旁拿起碟子,吧地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四濺,我下意識的捂著耳朵,跳到了牆角。

慕言靠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看著葉真,雙手攤開:“這是幹什麼哪?有話好好說,先坐下。”

葉真茫然的盯著她,眼睛卻是眨也不眨,模樣恐怖。

我撥通了潘有聲。

他很快接聽了。

“潘有聲,你能過來一下嘛?”

葉真聽到我的話,忽然把頭轉向我:“他接你電話了?我找了他一天,也不成。你幹嘛找他來?你要是想看我出醜,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我可以死在你的麵前,或者跟你同歸於盡!”

她跳起來,拾起地上的碎片,像一頭受傷的豹子,嘶吼著,揮舞著手臂向我撲過來。

我幹嘛要和她同歸於盡?

我試圖推開她。

慕言衝了過來,從後麵抱住葉真,用身體壓著她,葉真掙紮著,叫喊著。

我看見有人流血,滿目鮮紅。

鮮血一點點的滴在地板上。

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