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綠葉深長(1 / 1)

三年後,已經當了“孩子王”我和好友蓉兒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書信往來非常密切。像所有學生一樣,來自老師家鄉的蓉兒也十分地關注老師的行蹤,她和老師的弟妹成了同事。從蓉兒的點點滴滴信片中,我欣慰的知道:通過努力,老師已調動到了市中心的一所重點高中任教,蓉兒說,老師很掛念我,讓我有機會給他去信。夠了,我知道老師已結束了兩地分居的牛郎織女生活,夫妻一定和好了。我怎麼好再打擾他的生活?“單純的蓉兒,美麗的蓉兒,感謝你!”我不止一次地在心裏叨念著,這些福音,如春天般的曖流,及時地帶給我快樂的氣息。在鄉下的我不用再內疚、不用再擔心、不用再想念了,我要默默地為找到愛的泉源的人兒祝福!

金秋十月,市裏舉辦首屆“園丁杯”籃球賽,我有幸代表縣裏來參賽。來了,我終於可以來到了這座城市,可以同曾經愛慕的老師共同呼吸,這是多麼美好的事啊!盡管我們不會見麵,不會聯係!但心海還是掀起一些波瀾,小小的不足為奇。

開幕式設在市體委運動場館內進行。那晚,場館上燈火輝煌,人山人海,入場了我們都很激動,有說有笑的。當運動員退場時,我興奮地和隊友們排著隊正從出口處走過,突然,“何葉!何葉!”一個似曾相識的高音從頭頂上傳來,後麵隊友扯著我的衣服,“有人叫你!”我疑惑地抬頭,但人海茫茫,認不清什麼?隻好機械的伸起雙臂,禮節性地表示一下。沒想到“倏!”地一下,竟被誰連手帶人給提了上去。驚恐間,我夢一般地落到上麵的台級上。睜大茫然的眼,真是大吃一驚,隻見日夜裏眷戀著的老師掛著歉意的笑容立在跟前。我擰了自己的手一下,很疼,是真的!我呆呆地,竟說不出話來。不一會兒,幾個隊員氣喘籲籲地摸索過來尋找到了我,他們那個急呀,就差沒報警了!

老師沒多解釋什麼,隻是激動地對我反複一句話“這座城市,因你地到來而變得更加芬芳美麗!你知道嗎?”我從他舒展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幸福。我告訴他,今晚沒球打,他高興地說:“正好,我請你們幾個喝茶。”幾個隊友都很高興,在街頭的小吃攤上坐下來,盡情地喝起啤酒。他話很多,臉紅紅的,這是很少見的。我想,他已不是那個在小縣城裏中學裏的孤獨落寞的老師了,不是嗎?蓉兒說過他現在已是有頭有臉的意氣風發的市一中校長了。我沒和他說什麼話,心裏就是感慨不已,太多的話無從說起,眼角裏隻是有些潮濕。我知道,不管是否願意,我們都隻能按著預期的軌道行走,永遠不想交的軌道。這就是命運,隻能這麼走下去!

在賽球的這段日子,他是問過我一些賽場事宜,我不知道他是否會來看我打球?兩天後的一個晚上,已經深夜十點鍾,我們男女隊也都剛打完了球,正坐上了來接我們回市黨校休息的公交車上。因為男隊打了勝仗,大家雖然都疲憊不但車上還是一片喧嘩。我疲倦地靠在窗邊,雙眼無聊地望出窗外。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弓著腰騎在自行車上,神情似乎有些焦急,卻又慢慢地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麼似的,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那不是我的老師嗎?那熟悉的身影,那副聊寂的神態,我再熟識不過了。直覺告訴我,他是來觀看我打球的。立刻把頭伸出窗外,向那背影直喊:“老師,回去啦!”我的聲音很大,很急,不知道車上的人是否聽見,反正老師一定聽到了,因為我看見他下了車了,還回過頭來,悵然地呆立在那裏,街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別了,老師!我知道你關注過我,我已經很幸福了。就讓我把這個美麗的影子定格在記憶的長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