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麵的門窗開著,門外是一條走廊,雕花的欄杆在夜色與室內的燭火中,被賦予分明濃重的輪廓。
澄玉就立在那打開的門見,高而清瘦的身形一半融在沉沉的夜色裏,一半包裹於昏黃燭光中,讓人覺得莫測飄渺。似乎離得很近,又似乎在千裏之外。
君梧月隨意地坐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一邊欣賞著美男的背影,一邊暗暗思忖澄玉此番何意。
“把衣服脫了。”
“啊?!”
聞言君梧月心內一緊,看著澄玉轉身走過來更是滿臉戒備。
這廝是要幹嘛?!一開口就讓人家脫衣服,沒這麼流氓的吧!
澄玉在距離君梧月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俯視著君梧月,很有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君梧月很有壓迫感。
“你不是受傷了麼,還是趕緊處理比較好。”
呼——原來是傷口啊。還以為……君梧月心裏大呼一口氣,稍微有些那麼一丁點不好意思,自己又以猥瑣之心度純潔之腹了。原來人家美人是擔心她傷口啊,真是溫油啊溫油~
弄清美人的用意,君梧月幹笑著擺手道:“那個……我傷口沒什麼的,一會回去我自己上點藥就好了。”
澄玉皺眉:“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麼。”
看著美人皺起好看的眉頭,陳述的語氣也帶著些不悅,君梧月立馬心道:罪過罪過,惹美人不高興了。
“真的沒關係。”君梧月擺手,“這點小傷,明天就好了,藥都不用浪費的。”
“你是想自己動手脫,還是要我幫你?”
呃……美人這話說的好強勢啊!明明長著張文弱的弱受臉,原來內裏是霸氣攻?!看不出來啊看不出!
君梧月還在斟酌著要找什麼借口拒絕,澄玉下一句話讓她身體一僵,隱藏的殺氣也有一瞬散發出來。放在身側的手已經下意識地移到最快可以迎擊敵人的方位。
澄玉說:“在我麵前不用隱藏性別。”
“那個……你在說什麼啊,別開玩……”
“你是女子。不用狡辯。”
澄玉打斷君梧月裝傻的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中卻是篤定的。
君梧月明白對方是真的看穿了,再裝下去也沒必要,一改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語氣也冷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想怎樣?”
“想怎樣?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澄玉看著眼前的人,上一刻眼中還是兩汪秋水,天真無邪的模樣,下一刻已變的深沉冷酷滿是殺氣。
“你接近我是為什麼?來邀月閣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原來自己那點小伎倆人家早看出來了。果然是個危險人物。
君梧月一邊估計著眼前地形勢,一邊做好迎敵的防備。
早在第一麵見到澄玉時,君梧月就明白這個少年不簡單,此刻看來何止是不簡單。邀月閣的人會武功的不在少數,但是像他們這樣的專門挑選出來的人,以後將是派往各國上層做線人的,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讓人放鬆警惕,如非必要是不會習武的,而第一次與澄玉見麵君梧月就知道,這人的武藝修為絕對不亞於她。
經過自己近幾日地觀察,澄玉平常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武功的,走路也刻意做出尋常人之態,步履沉重。因為不明白他為何會隱藏自己會武功的事,所以君梧月才開始刻意接近他。自己似乎沒有哪裏露出破綻,沒想到他早就發覺了,還竟然挑明了說出來。
“我能有什麼目的,來邀月閣也不是我想的。我隻想進新月閣做個老老實實的殺手就完了,要不是因為得罪了某個小肚雞腸又陰晴不定的小人,鬼才要來這麼個地方!”
說道“某個小肚雞腸又陰晴不定的小人”,君梧月就恨恨地咬牙切齒,雖然事實上是緋月公子本意並不是讓她來做小倌舞伶,但是確實是他讓她來的,而且也不排除之後就一直留在邀月閣的可能,想到這君梧月就很不爽!
“我接近你隻不過是發現你刻意隱藏內力,覺得好奇,後來覺得想在邀月閣過兩天舒服日子就得找個靠山,覺得你比較合適而已。”
這也是事實。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君梧月知道澄玉很受邀月閣裏的各位先生的喜愛,在各院中的學生中也是很有地位,自己如果與他交好的話,肯定能省不少麻煩。不過眼下看這情況,似乎自己的打算要落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