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書法藝術2-2(3 / 3)

奚岡(1746~1803),原名鋼,字鐵生。一字純章,號蘿龕、鶴渚生、蒙泉外史、散木居士。浙江錢塘人。布衣。印師丁敬而稍秀潤。

陳豫鍾(1762~1806),字淩儀,號秋堂,浙江錢塘人。其印秀潤工整,與丁、黃不同。

陳鴻壽(1768~1822),字子恭,一字曼生。浙江錢塘人。與陳豫鍾齊名。其篆刻略帶草意。

趙之琛(1781~1852),字次閑,一字獻甫。浙江錢塘人。布衣。印較工巧。

錢鬆(1818~1860),原名鬆如,字叔蓋、耐青。號鐵廬、西郭外史。浙江錢塘人。印屬樸茂一路,被稱為浙派後勁。趙之琛說他是:“丁黃後一人,前明文、何不及也。”

趙之謙曾論浙派各家說:“浙宗見巧莫如次閑,曼生巧七而拙三,龍泓忘拙忘巧,秋庵巧拙均,山堂則九拙而字一巧。”此論大致說明了西泠派各家的特點。

清代另一重要的篆刻流派是以鄧石如為代表的鄧派。

鄧石如為書法大家,篆隸真草皆善,篆書被康有為尊為清代開山祖師。他以隸書筆法寫篆,並以生動活潑的篆書體現在印上,看不出多少刀刻的痕跡。如“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就屬這樣的作品。他曾自言:石如“摹篆,剛健婀娜”,非常中肯。他“印從書出”的實踐,開拓了新的印風格局。並使後來的吳熙載、徐三庚、趙之謙、吳昌碩、齊白石等都大受影響。吳熙載、徐三庚等更可稱為鄧派的傳人。

吳熙載(1799~1870),原名廷飆,字熙載。後以熙載為名,字讓之。號晚學居士。江蘇儀征人。他是包世臣的學生、鄧石如的再傳弟子,頗能繼承鄧法。他的印,剛健不如鄧石如而流暢飄逸則過之。現在一般對他評價都甚高,有人認為他“晚年駕淩於鄧石如之上”。但也有人對他評價不高,如趙之謙認為:“讓之於印宗鄧氏,而歸於漢人,年力久,手指皆實。謹守師法,不敢逾越,於印為能品。”

徐三庚(1826~1890),號井罍,別號金罍道士等。浙江上虞人。他初師浙派陳鴻壽、趙之琛,後轉學鄧石如。他的印充分發揮了篆書的優勢,婀娜飄逸,有“吳帶當風”之譽。也有人認為他有些作品有雕琢氣;他的印在同治、光緒(1862~1908)年間影響甚大。

趙之謙是晚清著名書畫、篆刻家。他對金石文字學亦有研究。有《二金蝶堂印譜》《趙扌為叔印譜》、《悲盦印勝》等。趙之謙對浙、皖兩派都有吸收,又從秦漢印中、特別是從新出土的金石文字如秦權、漢磚、漢魏碑刻中廣泛吸收營養,從而形成自己的風格麵貌。沈樹鏞稱其“為六百年來撫印家立一門戶”。趙之謙的印結字、章法、刀法都很工穩,平穩中又有豐富的變化,意境清新,趣味雋永。初學他的印不易產生流弊。他自己有詩雲:“古印有筆尤有墨,今人但有刀與石。此意非我無能傳,此理舍君誰可言。”印中有筆墨,這是趙之謙的追求,他確實也在許多篆刻作品中達到了這一點,趙之謙在浙皖兩派之外另開一派,對後世影響深遠。

黃士陵(1849~1908),字牧甫,一作穆甫,號倦叟,晚年號黟山人。安徽黟縣人。八九歲即開始刻石,後被人推薦到北京國子監攻讀金石學,得到王懿榮、吳大澂等專家指導,為他的篆刻成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黃士陵治印主張平正光潔,反對故作殘破。他說:“仿古印以光潔整齊勝,唯趙扌為叔為能”。又說:“趙益甫仿漢,無一印不完整,無一畫不光潔,如玉人治玉,絕無斷續處,而古氣穆然,何其神也!”他主張治印不敲邊、不去角、不作修飾。就是在這種思想指導下,他創造了一種光潔、平正、風格明快的印風。關鍵是他能做到光潔而能不失於俗氣,平直中能有變化。其實他所說的“無一印不完整、無一畫不光潔”而能“古氣穆然”者,正是他自己的特點。

黃士陵對近現代篆刻影響甚大,人稱黟山派。有人將他和吳昌碩譽為工筆和大寫意兩派。亦很有道理。鄧爾疋、喬大壯、壽石工等都深受其影響。

吳昌碩的篆刻先從《飛鴻堂印譜》入手,轉師浙派,後又學鄧石如、吳讓之、趙之謙。吳昌碩長期師《石鼓文》,他曾自雲“予學篆好臨《石鼓》,數十載從事於此,一日有一日之境界”。他以書法入印,成為其印的重要特點。他的印和黃士陵相反,是一種潑潑辣辣,所謂粗服亂頭式的印風。給人的印象是一種渾厚蒼茫、氣宇軒昂的美。他除了師法《石鼓》等雄渾的作品作為基調以外,還在使用工具和刻製方法上采取了許多前人不曾用過的方法。如他使用了“鈍角”的刻刀。他將錢鬆的切中帶削的刀法和吳熙載的衝刀法結合起來。講究鈍刀猛力,成為一種特殊的、新穎的用刀方法。他的印能在秀麗中見蒼勁、粗豪中不失高逸之氣。吳昌碩在中國印學史上獨樹一幟,具有鮮明的個性特點。就豪放一路說,前人難以比擬。就個人風格的成熟性來說,印學史上也是少有的。

齊璜(1863~1957),原名純芝,後名璜,字白石,一字瀕生。號白石山人、寄萍老人、三百石印富翁等。湖南湘潭人。雕花木工出身,自稱“木居士”。齊白石二十歲以前開始學習篆刻。從丁、黃入手,後學趙之謙,以“老實為正,疏密自然”為追求的目標,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後又“印外求印”,學《天發神讖碑》,又學秦權,求其“縱橫平直,一任自然”。他喜用單向衝刀,主張不削不作,從而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如“中國長沙湘潭人也”一印,純用單刀,刀法猛利,一麵光挺,一麵有碎石自然崩裂之跡,皆一刀刻就,這在前人是很少見到的。朱文印“人長壽”,分朱布白甚見匠心,刀法亦極自然,絕無削作之弊。齊白石的印被稱為“齊派”,對現代印壇影響甚大。

和齊白石同時的還有黃賓虹、羅振玉、趙石、趙時木岡、陳衡恪、王阰、喬曾劬、鄧散木、來楚生、寧斧成、羅福頤等,都在篆刻藝術方麵有所成就。

書法和篆刻在中國古代既有很強的實用性,又是高雅的藝術形式,而且它們與其他藝術形式、特別是中國畫之間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緊密結合在一起,構成中國古代藝術的重要門類。書法篆刻的形成本以作為象形文字的漢字為基礎,而當它們成為藝術形式之後,又可以脫離漢字的文字內容而變成一種十分抽象的美感形式,特別是書法,藝術家通過線條的起伏宛轉和頓挫揚抑來表現自己的思想感情,它是以中國為主的漢字文化圈所特有的美感表現形式,這種美感形式的突出特征在於它的抽象性,它注重表現而不重再現,其中蘊藏著豐富的美學涵義。書法篆刻在中國古代不僅僅是一種藝術形式,它們同時又是文人士大夫陶冶性情、修心養性,寄托懷抱、品味生命的重要形式,因而其中蘊含著深刻的文化意義。書法篆刻藝術先後傳播到日本、朝鮮等漢字文化圈各國,至今仍在這些國家內有很強的生命力。本世紀以來,特別是近十年來,書法篆刻藝術不斷發展,影響也日益廣泛,從事人數之多,成績提高之快,都是以往任何時代所不能比擬的。近幾十年來,出土的古代字跡日益增多,甲骨文、先秦和秦漢以來的簡牘、帛書等都成為人們師法的對象,許多書法家和篆刻家在繼承古代書法篆刻藝術優良傳統的基礎上,吸收借鑒多種思潮和藝術形式,努力進行新的探索和創造,書法篆刻的理論研究也不斷地深入拓展,所有這些都預示著書法篆刻的新的全麵繁榮時期將要到來。顏印及印文

印章的產生

在殷墟出土的文物中曾發現三枚頗似印章的東西,雖然不能確定它們的實際用途,但它們所顯示的書法與鐫刻的良好技巧卻是一目了然的。《周禮》中提到“貨賄用璽節”,從經濟生活的角度說明了璽印的取信作用。所以,我們可以說,印章至遲產生於春秋戰國時期。

古鉨印

古钅爾是發現最晚而曆史最古老的印章。經考證,它大抵出現於戰國時期。古钅爾之中占絕大多數的是私钅爾,即非官肖形印及印文用的,僅作為私人交往而使用的信物。古钅爾的書體采用的是戰國時期流行於各國的大篆,或稱“籀書”,與當時的鍾鼎彝器上的銘文相近。製印的材料,多為銅、銀、玉、石。製印的方法,或鑄或鑿。當時尚無“印”和“章”等後世所使用的名稱,無論官、私、尊、卑,一概稱“钅爾”。當時的印章較後代為小,多不出方寸。官印雄健挺拔,布局自然合理,絕無做作之態;小钅爾印文清麗,整齊舒適。朱、白文皆有,朱文寬邊細文,白文則多有邊框,中間加橫畫豎界作田、日、窇等格式。印形變化繁雜,或方或圓,或作聯珠形式——一印多體,各呈方、圓、三角等形狀。六麵印(局部)

到了秦代,秦始皇對混亂的六國文字進行了統一,製定了秦篆,也稱“小篆”。秦印所采用的文字就是小篆。同時規定,隻有皇帝的印章才可稱為璽,臣民的則一律稱“印”,“印”字出現於印章之中,也首見於秦朝。戰國古钅爾多出白鑄造,而秦代以鑿印居多,且多為白文。格式多作方形,以田字格將印文平均分布在印麵內,在章法上則顯示出虛實、疏密之間的合理安排。還有一種稱為“半通印”的低級官吏的印章,為正方形官印的一半,成長方形,多采用日形邊框,將印文一分為二,或平均布局,或以字畫多少來分配占地的多少,自然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