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嵐整個人都繃得極緊,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的夜宴,瀾妃竟然會向皇上給她和霍封寂做媒。
安靜的大殿之上,皇上沒出聲,任何人都沒敢有半絲的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的聲音才緩緩傳來,“看來太師之女還真是深得大家的喜愛,連朕的愛妃和愛卿都爭相要求朕來做媒”。
皇上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但卻讓下座的眾人垂著視線,三緘其口,此時宴會上的氣氛已經是瀕臨一個臨界點,不知道誰輕輕一碰,就會一觸即發。
將目光落在了太師府一桌,皇上出聲道,“太師,你意下如何呢?”
這種時候,皇上竟然將矛頭對準了太師府,隻見寧遠航很快的站起身,拱手垂首的回道,“回皇上話,老臣之女能深得瀾妃娘娘和慕容少將的垂青,是小女幾世修來的福分,臣心中已是感恩,至於意見,臣還望皇上來做主”。
寧嵐眼睛一瞪,下意識的想要出聲,但是她身邊的寧寒卻是在桌下一把扣住寧嵐的胳膊,對著她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從寧寒那雙灰色的瞳孔中,寧嵐看到了一絲警告之意,剛才那股子勁兒忽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後怕。
確實,現在這樣的場合,太師府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一麵是將軍府,一麵是瀾妃娘娘,最後拿主意的該是皇上,萬萬不能由太師府來出這個頭。
果然,皇上點點頭,終是將目光移開了太師府一桌。
皇後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但是眼中卻是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表情,本來她想要把吏部尚書的女兒塞給霍封寂,但卻沒想到瀾妃先她一步,讓霍封寂娶太師的女兒,但是後麵還殺出個慕容明夜,這一回,瀾妃可未必能稱心如意。
寧遠航重新坐下,他左邊隔著寧寒就是寧嵐,右邊則是霍封寂,餘光撇向兩邊,他暗自歎氣,看來今日的事情,是沒那麼好解決的了。
慕容明夜還單膝跪在大殿之上,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像是過了幾年似的,他微垂著視線,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座的皇上才開口道,“慕容少將自從出戰以來,屢立戰功,眼下乃是我豐牧國不可多得的戰將,你開一次口,朕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隻是今日是瀾妃的壽辰,朕也答應過她,無論她要什麼,朕都答允,這樣一來,還真是讓朕有些為難呢”。
皇上道為難,那乃是讓他為難的人不敬。
坐在皇上身邊的瀾妃馬上微微垂下頭,輕聲道,“是臣妾讓皇上為難了,請皇上恕罪”。
慕容塵也站起身,躬身道,“犬子無狀,衝撞了瀾妃娘娘,還讓皇上為難了,是老臣沒有教導好!”
皇上擺擺手,出聲道,“無事,無事,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朕見太師之女也是傾國傾城之貌,也難怪慕容少將會傾慕”。
慕容塵是恭敬之姿,並沒有接話。
到頭來,做決定的還得是皇上,隻見他沉吟半晌,因為不願得罪屢立戰功的將軍府,所以還是為難的。
這時候,殿下站起了一抹頎長的身影,是霍封寂。
身著黑色的錦袍,麵容俊美如鑄,他抬眼望向殿上,對著皇上道,“父皇,封寂這些年一直在朝堂之上,從未出戰過邊關,所以未曾體會過慕容少將的戎馬生活,如今也不想讓父皇兩難取舍,這樣,您就派封寂去邊關吧,如果我也能立下戰功,屆時我會回來光明正大的迎娶太師之女!”
此話一出,又是一個令四下皆驚的重要決定。
上座的瀾妃臉色一變,馬上出聲道,“封寂,不要胡鬧,你是皇子,怎麼能去邊關呢?!”
霍封寂不看瀾妃,隻是忽然間撩起錦袍的下擺,單膝跪地,拱手對上座的皇上道,“兒臣請求父皇恩準,給兒臣一個與慕容少將公平競爭的機會!”
慕容明夜和霍封寂相隔不遠,兩人皆是垂著視線,似乎是有一種無形的氣場籠罩在二人身邊,相碰的邊緣散發著濃濃的灼人火焰。
瀾妃看向皇上,目光中滿是擔憂之色。
皇上則是看著下首的慕容明夜和霍封寂,沉默片刻,然後道,“好,不愧是朕的兒子,有血氣!朕就準你同慕容少將一起去駐守邊關,實現三月,誰能掃清邊關所有戰亂,還邊關百姓的安寧,朕就親自為他和太師府做媒!”
霍封寂俯下身,恭聲回道,“兒臣謝父皇恩準!”
皇上複又把目光落在了慕容明夜身上,他出聲道,“慕容少將,今日之事,有百官為證,你大可放心,雖然封寂是朕的兒子,但是朕絕對不會偏袒,如果三月之後,是你先回來城都,朕同樣為你和寧嵐賜婚,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