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連良在科班時就重視演出服裝的整潔。出科後,更不斷有所改革。組成扶風社時,要求全體演員做到三白(護領白、水袖白、靴底白)。除此之外在其他許多方麵亦加以改革。例如,黑絨罩麵的紗帽,突出雙龍的王帽,打破赭藍二色、增添多種顏色的鴨尾巾,喬玄戴的香色素相紗,登壇借風的鶴氅,魯肅的青絨官衣,蒯徹的黑色改良蟒,永樂皇帝的箭衣蟒,輕薄適度的髯口,甚至灰色的小腰包等,均依塑造人物的需要而設計。其它如聖旨、令箭、酒壺、文房四寶等道具,也都處處留意以使之既合理又美觀。

20世紀30年代初期,他將舊式門簾台帳革新為後幕和邊幕,以收簡潔新穎之效。1936年新新戲院建立時,他親自設計製成米黃色綢質後幕附側幕四片,繡棕色漢代武梁祠石刻車馬人圖案,上掛簾幕,垂黃色絲穗,橫懸小紅燈五盞。另以同樣圖案的綢圍,將樂隊圍起。戲院開幕時,觀眾反映強烈,讚美不已。這一設計,較前者更進一步,收到典雅、莊重、寧靜、美觀的效果。從此,此幕由他攜帶著赴各地演出,成為扶風社標誌。20世紀30年代起,馬連良對舞台上飲場、打扇、扔墊、換裝等陳規陋習陸續予以剔除。

馬連良嚴格要求一台無二戲,歡迎同台演員盡抒所長,以取得交互輝映,相得益彰的效果,他畢生堅持搭配整齊的藝術陣容,嚴謹嚴肅而認真的演出作風。包括音樂伴奏,一般配角,甚至龍套演員,都必須一絲不苟,向觀眾負責。

馬連良對藝術學而不厭,虛懷若穀。出科再入科,對藝事渴求不已。他曾私淑前輩賈洪林;時常觀摩名家演戲;挑班前後,不斷求教於錢金福、王長林、王瑤卿;30歲時專程赴天津拜名家孫菊仙為師;39歲時向山西梆子老藝人張寶璽、高文翰學到《春秋筆》劇中的《燈棚換子》和《換官殺驛》。足見他為京劇藝術事業精益求精、不驕不滿的胸襟。

他善於發現人才,樂於提攜後進。無論是誰,隻要具有才華,他都給予重視和鼓勵,給予其展露才華的機會。20世紀50年代末,北京京劇團為培養接班人招收學員,作為劇團團長的馬連良,親自挑選新人。20世紀60年代初他任北京市戲劇專科學校校長,演出工作之外,還教授在校學生《白蟒台》、《審頭刺湯》等戲。一生收徒很多,南北各地多有馬派傳人。較著名者有馬長禮、張學津、馮誌孝、梁益鳴等。

20世紀40年代,馬連良曾在香港拍影片《借東風》《打漁殺家》《遊龍戲鳳》,20世紀50年代後又攝製了《群英會·借東風》《秦香蓮》。

據說馬先生十歲那年,忽患驚風的病症,馬的父親西園先生趕到科班,準備接兒子回家。班主葉春善先生不許,說:“孩子患病,科班有責,當由我們請醫治病。再說把個孩子搬來搬去也不相宜。”馬連良的兩位老師蕭長華,蔡榮貴也在旁勸說。馬西園隻好回家,不久兒子的病很快治愈。對此馬連良是永誌不忘的,且與富連成有著一種乳燕懷巢的感情。

馬連良父親原是個推車叫賣的小商販,賣的都是北京風味的回民小吃,比如醬牛肉,黃麵切糕。他幹淨整潔,一身平整的褲褂,腰紮白布圍裙,腳上穿白色布襪和一雙皂鞋。人們對其所賣吃食也放心。加之為人和藹,公平交易,雖說是本小利微,卻也能維持一家人的清苦生活。他有兩個兒子,長子就是馬連良。一家人住在西單辟柴胡同裏的幾間土坯房。父親看出兒子將來必有出息,便對他說:“你要是好兒子,就長誌氣好好學戲。如果將來成個角兒,就能掙大錢。到那時候我也沒旁的指望,隻是指望你把咱家對門兒的那所狀元府買過來。能辦到這件事,也算你小子給咱家光宗耀祖了。”

馬連良一句話沒說,但把父親的心願牢牢記下。打這時候起他暗自使勁兒,終於練就一身過硬本領。出科不久即獨自挑班,果然一舉成名,紅遍全國。後來他真的實現了父親的心願,買下了那所狀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