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有些發僵,舌頭也仿似僵住了,半晌,才低低說:“謝謝大哥。”廉景天站在窗前,一直在靜靜打量著傅禛,前兩日他便聽司徒婉青提起過這個人,司徒婉青眼光一向極高,能讓她讚賞的男人真是太少了,那日送慕雅汐回來,他也是匆匆一鱉,並未仔細打量這個人。
其實自慕雅汐返回封城以後,他便在暗中猜測,慕雅汐身後必定還有一個極是了不起的人在暗中給她出謀劃策,從慕雅汐任命祝剴為巡防營務處節製兼任軍務督辦,又讓他暗中收集躒山薛家的罪證和慕軍所控製的各地稅收,他便猜出來了,慕雅汐定是不滿慕軍軍權被幾個司令控製,所以在想方設的收回軍權。
以他對程國貴父子的了解,他不認為這些計謀都是出自他們之手,因為他太了解慕軍的這幾個司位了,程國貴雖然善戰,但性格耿直,謀一域或許還行,但要謀全局卻還差些火候,而且在籌備的慶功宴時候,他估意留下了破綻,可事後他發現所有的破綻幾乎都被縫補的天衣無縫,連他都不得不驚歎這背後之人的心思縝密,而且這人明顯也極是熟悉這種政治鬥爭。
這幾日他常聽說有位姓傅的先生經常出入蘭宛,而且都是由程恭緒親自接送,他那時就已經想到此人定是慕雅汐背後的軍師,自傅禛進了會議室,他便忍不住打量起來,第一眼看上去,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很是清瘦,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但是眉目清朗,眼角已出現了皺紋,看年紀至少也有三十四五歲的樣子,除了一身藏青色長衫顯出他人有些文雅以外,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出眾之處。
可傅禛淡淡一笑間,卻是讓他暗自吃了一驚,如果說剛才的傅禛神色淡然,並未任何引人注目之處,可他一笑,卻仿似枯木之上突然開出的一朵繁花,瞬間便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和從容,他的眼中也不覺流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堅毅和睿智,他這才隱隱有些明白,為何司徒婉青在見過他以後,就不惜動用所有的人力,四處打聽他的來曆,這樣一個人,像一顆被塵土掩蓋的珍珠,風微微一吹,便會光芒四射。
三人都不說話,室內流動著一種極是壓抑的寂靜,正在這時,程恭緒領著幾個近衛進來了,程恭緒本來以為祝剴也在會議室,可他剛才在外麵碰到了祝剴,一問之下,才知祝剴在他離開之後,便也借故離開了會議室,一想到此時會議室的情形,他便急急忙忙的上來。
見三人都是神情如常,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說:“總督,父親問接下來該怎麼做?”慕雅汐不由抬頭去看傅禛,隻見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電報遞給她,說:“杜司令的第二十一師和守備第三師今晚淩晨便可抵達平陽,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今晚就會有消息回來。”
慕雅汐微微怔了片刻,對程恭緒說:“按原定的計劃行事吧!”廉景天一直注視著傅禛,此時突然一笑,說:“總督,不知這位是?”慕雅汐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還未開口,忽聽傅禛淡淡的聲音:“我是小雅的義兄,姓傅單名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