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現代派另一趨勢。後現代派的作家們開始從現代先鋒藝術家那裏汲取靈感。達利、畢加索等大師影響了一代文學家,他們開始借鑒美術的創作手法與關注內容。昆德拉更是醉心於哲學研究,並確立了自己小說濃重的哲學。相信後現代派也會在這方麵走得更遠。
五_小說的衝力與張力
一部高水準的小說,必然可以具有足夠的衝力,衝破空間的阻礙、時間的詛咒。囿於空間、時間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庸常之作。正如喬伊斯《尤利西斯》一樣,敢於"想到想不到".因為時間、空間等,都是一篇故事的必要因素,而不是真正小說的。綜觀現代派文學,沒有任何一位大師甘於受困於此,而是自由、思想至上,決不做現實的奴隸!
張力又是小說精彩的保證。它並不是打動人心的情節,而是和結構有關的、前後呼應或形成落差的力量。這種力量使小說不再蒼白,僅僅是無力的說教,而能夠真正靠文學魅力打動人心。典型例子就有昆德拉多次使用的"假實證幻"的手法。讓小說的結局提前,結尾在戛然而止的某一刻,《不朽》、《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等均使用了這一手法。瞬間使讀者感覺到命運的蒼白、情節的精彩。
六_小說的未來
筆者鬥膽做一回預言者。
近年來現代文學界漸有疲軟之勢。2003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恥》十足反映了這一趨勢。其水平根本無法與過去任何一位大師相提並論。要知道就連昆德拉,至今也仍未獲獎。社會潮流不再有利於小說創作,一切圍繞市場指揮棒轉。在這種情況下,小說很可能就此式微,或是倒退。這本身或許也是時代需要。從此小說將劃分為兩大陣營:商業小說與純文學小說。1922年那樣的黃金年代恐怕短時間內難以到來。然而當世界再度墮入苦難中時,物質會受挫,小說也會再度抬頭。
小說的可能境地,實在難以窮盡。隻要你想,沒有寫不出的。因為"世界是被人類精神反映和歪曲的世界",因為(借用一句廣告語)"我能,無限可能!"
小說如何才能"好看"小說要想寫得好看,首先有故事。
故事是一篇小說高度凝煉之後的內核,是小說的心髒。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故事在一篇小說中的重要性。有的刊物開辟的欄目就叫"好看小說".其前提是好看的小說應有好看的故事。
小說家是藝術家。正如音樂家是用優美的樂章思維一樣,小說家是用故事來思維,他的人生觀、個性由此體現出來。讀者想要知道引起自己興趣的人物命運如何,事件的發展趨勢、結局是什麼,情節會滿足這種要求。故事應該能夠表現人物性格的發展,能夠和題材相適應,合情合理;情節像不斷引導讀者興趣的路標,一步一步帶領讀者進入自己的藝術殿堂,進入你所要求的那種心境。你不能輕易讓讀者看出你的意圖,要不斷設置障礙,甚至誤導讀者,聲東擊西,一會兒讓讀者最不願的事情發生,一會兒又讓讀者意料不到的事情出現,千方百計抓住讀者的注意力,讓他看不出上了小說家的圈套。
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好理解,有些意識流小說或心理小說等,情緒化東西四處彌漫,似乎不容易理解。其實,這類小說也是有故事的。它的故事雖然隻是一種意向、情緒上的撲朔迷離,但包裹著心理內核是能感受出來的。一切外在的東西就由此繁銜出來。這類作品中故事可能是在一個你不熟悉的或沒有料到的平麵上,它們可能寫的是心理的、情緒的或內在的事物。
直覺與思想也很重要。
作家的文化底蘊是衡量作品深度、成敗、高下的尺度,主題思想的體現往往與文化底蘊相輔相成,互為補充、完善。一部小說打動讀者的也往往體現在這方麵。
那麼,思想意識又從何而來呢?小說家的思想更多的是來自於他的感覺(直覺)。他可能僅僅意識到人物應該這樣而不應該那樣,情節這樣發展比那樣更流暢。為什麼如此,則很多人可能並不能自覺地意識到。
小說家並不是哲學家。深奧的思想也許並不能產生優秀的小說作品。直覺是認識的出發點,它將人的主觀感覺以藝術化的形式表現出來,這仍是藝術的特殊屬性。這其實也符合一個規律,如果先有立意(意欲表現什麼)的桎梏,圍繞這個什麼"主題"來硬加上些東西,這是創作上的大忌。其次,作家的創作主題意圖與受眾閱讀後獲得的主題感受常常並不相同,甚至南轅北轍。"直覺"意識是彌足珍貴的,它如電光火石般稍縱即逝。把握住這可貴的"一瞬",則有賴於作家長期的思考。思考是一個過程。一方麵是對過去積累的思想意識、精神、道德評判、價值觀等等的體驗,另一方麵是對敘述表層下各種主題碎片予以挖掘、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