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口裏說的高道長又是何人,我卻不曾聽說過。當年我家阮兒出生之時曾被弘一大師親自看相,親批為滿身富貴,又怎麼會是你口裏說的懷有妖胎?這件事情我必將會告訴太傅,徹底追查到底,還我外孫女的清白!”
陸老夫人口裏的弘一大師乃是大晉最為有名的和尚,傳聞裏他佛法高深,通曉古今未來又心懷善念,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感激,便是皇帝對他也是恭敬有加。
隻不過這位大師如今已經雲遊他方,傳聞裏有人說他已經坐化於一個偏僻小鎮。
能聽到蕭老夫人提起弘一法師曾為蕭阮看相竟被批為“滿身富貴”,再看向錢氏的時候,目光裏便多了幾分懷疑。
“世子夫人,那位高道長也不過最近才在京城之中,有了小小的名氣。但蕭阮卻是有弘一法師的明證,他又怎麼會懷下妖胎?或許是那高道長弄錯了,你大可不必這般驚慌。”
大廳內陸老夫人品階極高,又是今日的主家,便是眾人對錢氏的話還有些相信。也知道今日的場合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再討論此事,心思靈活的更是紛紛出言相勸。
然而錢氏卻並沒有就此打住話題的念頭:“俗話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事沒有發生到你們身上,你們自然不會像我這般擔驚受怕。如今大爺生死不明,我家二爺也有了昏昏沉沉的跡象,我實在擔心啊……”
錢氏說著竟當場哽咽起來,又引得眾人一片唏噓。
“來人,世子夫人不舒服,且將她扶去休息!”
蕭老夫人見此,眸光徹底沉下來,直接叫人喚來丫鬟婆子勸說她去休息。
“老夫人,妖胎不除,後患無窮,你一定要勸著蕭阮把肚裏的孩子打掉啊!”
錢氏被幾個丫鬟合力架起,臨走前還不忘向老夫人懇求,帶著哭腔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宴會廳裏,將宴會上最後一絲喜慶的氣氛衝沒……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會結束,陸老夫人立刻便把蕭阮叫到了內院。
“妖胎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當初不是還說霍家大老爺的病並沒有大礙嗎?怎麼現在又變得生死不明,還被錢氏這般羞辱?”
陸老夫人麵上一片鐵青,胸口處上下起伏,顯然氣得不輕,看向蕭阮的眼睛裏也是一片複雜。
她不止一次地提醒蕭阮,若是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讓人回來通告自己。按照錢氏的說法,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足足大半個月,她卻得到半點消息。
而今天又是慶賀府上喜添孫子的大好日子,竟然被錢氏給攪得一團糟糕,簡直是陸府的奇恥大辱。
回想起宴會上眾人看向蕭阮帶著恐懼的模樣,陸老夫人又是一片氣惱。
為了反駁錢氏口裏提到的高道長,她故意搬出弘一大師來震懾眾人。但弘一大師名氣雖高,人卻不知蹤跡,倘若他本人不能幫蕭阮作證,蕭阮的名聲必要被那高道長之言毀掉!
房間裏一片寂靜,蕭阮可以清晰聽得到陸老夫人重重地喘氣聲。
之前她也有想過錢氏會把自己懷有妖胎的事情公布出去,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大膽,竟然選擇在今日將此事公開。
她這麼做已經是明目張膽的與自己作對,將大房與二房的矛盾擺在了明麵上,還牽扯到陸家。
而最為可恨的是,他們現在還沒有辦法證明錢氏說的全都是妄言。
她已經可以想象到過了今日之後,整個京城內的人都會知道她壞了妖胎,說不定還會……
蕭阮沉默間,房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重重的腳步聲,緊接著陸太傅與陸涵睿也匆匆走了進來。
“阮兒,在那裏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所有人都在議論你懷了妖胎!”
陸涵睿進入房門,一看見坐在一旁的蕭阮便急急上前詢問,麵上擔憂濃的幾乎可以化成水。
“霍恂那小子呢!他今日為何沒有前來!”
這邊蕭阮還沒有回答,陸太傅便發出了憤怒的聲音。
之前他接到消息說霍恂今天不會前來參加宴會,他並沒有多想。
可如今到處都是蕭阮懷了鬼胎的傳聞,他不得不去想,霍恂不來參加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些傳言對蕭阮有了生分。
陸涵睿此時還隻想到為何會有那些傳言出現,此時聽到陸太傅的聲音,神色一凝,頓時緊張向她詢問霍恂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