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妒婦(1 / 2)

大興的秋天不僅短暫,而且一滴雨露都沒有,隻是偶爾風吹來了一些細密的朝霧,貼在臉上冰潤潤的。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楊廣確如他所言日日都冷不丁的冒出在晨棲閣的各個角落,看之桃是不是安分的待在房中,隻是一般都相顧無言的用過晚膳後就離開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宮中的家宴,恰好是九月初九,重陽佳節,因得之桃是從掖庭宮出的嫁,自然而然掖庭宮就成了之桃回家省親的地方。

這一日,之桃著了金銀絲線交織繡成的孔雀錦裙,外罩了湖綠色福雲繡綢紗對襟,後擺綴滿了五光十色的珠光寶石,像極了繽紛耀眼的孔雀後尾。

因得府中沒有別的婢女和之桃親近,唯有初夏伺候的較為妥帖,於是之桃就攜了初夏一起進了宮。

楊廣一早就被召進宮去議事,待之桃到了掖庭宮時,他早就在和文帝還有獨孤皇後談笑風生了。

門口的宦官扯著細長沙啞的嗓子傳了令,之桃這才儀態萬千的頷首默默的進了殿。

坐與鳳鸞上的獨孤皇後更是相迎而來,伸出手將之桃纖細精巧的手罩在手心裏,一雙迷人的鳳眼左右打量著之桃:“來,來,快讓母後看看,母後可想極了你!”

此時獨孤皇後一口一個“母後”的自稱著,之桃雖知曉是因得自己嫁與了楊廣所以才能稱呼為“母後”,可是心中還是溫暖異常,至少獨孤皇後給了她連親生母後都沒有給過的關懷。

之桃抬眸戚戚的一笑,似是眼淚都要湧了出來:“母後,兒臣很好,勞母後掛心了,倒是母後你,似是氣色不怎麼好,可是失眠症又周而複始了?”

獨孤皇後欣慰的笑著:“無妨無妨,隻要之桃你還記掛著母後,母後就知足了!”

文帝看著二人骨血親情的樣子不禁朗聲一笑,拍了拍腿,道:“朕倒是知道了,皇後疼晉王妃倒是比疼廣兒都要深啊!”

一旁的楊廣也連聲附和道:“是啊,方才孩兒來的時候,母後可連腳都懶得抬一下!”

獨孤皇後回首嫣然一笑,嗔道:“皇上就會戲弄成臣妾!”

之桃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獨孤皇後已過不惑之年,卻仍舊盛寵不衰,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容貌美豔,而是她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之桃迎上獨孤皇後的笑顏,朝文帝微微頷了頷首,道:“皇上不是替晉王報不平,隻怕吃味的是皇上自己吧!”

說完盈盈一笑,隨著獨孤皇後坐在她的一側。

文帝揚了揚眉毛:“你個小丫頭,倒是誰都不怕,連朕都敢說笑!”

之桃剛噙起笑,就被楊廣搶了話去:“她連自己的夫君都不怕,怎會怕父皇母後呢?”

之桃的笑容一凝,有些羞紅了臉,遂低下頭去,道:“什麼夫君不夫君的,王爺還得遵守皇家禮教呢!”

楊廣壞壞一笑:“也不知道是誰當日口口聲聲說本王是夫君的?”

看著二人打情罵俏的模樣,獨孤皇後和文帝滿意的相視一笑,隻是此時宦官又一聲長喚,得知太子及其家眷已到。

文帝倒是開懷,隻是獨孤皇後卻少了一份喜悅心情,特別是看著太子楊勇攜著已有四月身孕的雲妃而來,更是厭惡無比。

楊勇對雲妃處處嗬護,生怕磕著碰著,連殿前行禮時都有下人連忙送上一個厚實的軟墊放在雲妃膝下。

“太子像什麼樣,此般家宴怎可讓側妃而來,太子妃呢?”

還未等二人抬起頭,獨孤皇後便開始發難了。

太子笑容一滯,還是恭敬的答道:“回母後的話,太子妃抱恙,受了風寒,太醫囑咐要多加歇息,所以兒臣就做主讓雲妃來了!”

“太子妃怎會無故抱恙?太子對雲妃都能嗬護備至到這般,連下跪行禮都怕她著了涼,若有半點心思在太子妃身上,她又怎會感染風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