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孜孜媽現在還處在茫的狀態中,被女兒嘴裏的這一大堆未知數搞懵了,不曉得她在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一句倒是聽明白了——也對,當年她跟老公結婚時,不也有很多人唱衰?“行,反正我是被他喝垮了,沒話說。”願賭服輸,那小子不能喝還喝那麼多,居然把她給喝茫了。
對了,她今晚喝多少?
呃~~忘了,嗝——
相對於吳家的溫馨小三口,大廈內的滕殷就顯得形單影隻了。
淩晨兩點,滕殷被饑餓折磨醒,裸著上身,隻套一條長褲,捧著欲裂的腦袋去廚房找吃得。
拉開冰箱,裏麵有排列整齊的三明治、牛奶和果汁,應該是孜孜走前給他做得,伸手拿出來。
打開餐廳的燈,室內乍然一片明亮。
坐到吧台上,咬一口三明治,環視一眼房子,四處都寧靜。
他不是個害怕孤獨的人,十七歲那年的寒假,他一個人在某高原高速的施工棚裏住了近半個月,除了天上幾隻大鷹,沒任何活物,他照樣過得很好~
那時他已經失去父母半年,在那半年的時間裏,他用荒誕和不羈來宣泄失去至親的痛苦,最後被看不下去的祖母找人送到了中鐵N局的高原工地上——如果不想讀書,那就得學會養活自己。
那短短一個月工地生活對一直是天之驕子的他觸動很大——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公平的是自己的心態。
這麼多年下來,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孤獨,祖母過世後,這種感覺越發加重,想不到不是他變得無堅不摧,而是他一直拒絕別人進入自己的生活而已,瞧,孜孜住進來不過幾個月,他就開始覺得孤單了。
嘀嘀——
手機在吧台上跳舞。
是孜孜打來的。
滕殷看著來電顯示,笑笑,放下牛奶,拾起手機——
:這麼晚還不睡?
:咦?你醒了?
孜孜似乎努力在控製自己的音量,應該是擔心被父母聽到。
:是不是又吐了?
:沒有,起來吃東西,你呢?這麼晚還不睡?
:我媽說夢話,把我嚇醒的,正好看你有沒有醒,呀~
:怎麼了?
:踩到我媽的高跟鞋,你等一下,我去外麵跟你說。
孜孜躡手躡腳地拉開房門——
小兩口,一個裸著上身坐在吧台前,一個披頭散發、赤腳靠在賓館樓道盡頭的窗台上,像初戀的小情侶一樣聊著無聊的話。
——他們也算得上初戀小情侶吧?
足足打了三十五分半鍾才掛電話。
兩人都樂滋滋地回房睡覺,滕殷這邊直接舒服地呈大字型躺到床上,相較之下,孜孜就倒黴了些,剛才出門一失手把門給關了,隻能敲門要親媽幫忙開門,偏偏親媽今晚喝多了,睡得很死,幸好爸爸住在隔壁,否則她真不知道要敲到什麼時候。
還是爸爸的話好用,叩叩敲兩下,低叫一聲“子涵”,孜孜媽很快拉開房門~~
孜孜覺得媽媽好偏心!隻對爸的話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