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個厲害的丫頭。”
我聞言,尋著聲音抬起頭瞧見二樓的茶座的欄杆上,正坐著一年輕俊朗的少年,提著酒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正瞅著我們這邊。
耳邊傳來遼鄞使者聲音:“叩見城主大人。”樓上的男子點點頭,算是回禮了。我雖然十幾年都待在深山老林裏,但是對於外麵的事實倒還知曉一二,這要歸功於歲莫,畢竟皇朝自上之下沒有他不曉得的八卦傳聞。
約莫這樣的大人物出現,總有個雄厚背景的存在,這是歲莫總結與我聽的。而眼前的這位城主,便是如此。
此人姓蘇名隉,字乾德,是郾城主事之一。傳聞他是皇帝微服時遺落在民間的私生子。大抵是因承了皇家的氣息,自小便聰慧無比,能通百語,是個頂級的交際高手,十歲時便得了這郾城城主之爵。但按歲莫的說法是,誰曉得他皇帝老子有沒有給他開後門。
他扶住欄杆,縱身輕輕一躍從二樓跳下。他來在我的跟前,疊起雙手,交叉相握,恭恭敬敬的鞠了九十度,朝我敬了江國之禮。我微微有些詫異,退後幾步,朝他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禮了。
“不若由我替公主解惑,可好?”清脆有力,擲地有聲。
我笑道:“煩勞蘇大人了。”
他略略有些驚愕,隨即點點頭:“誠然,如公主說法,皇本意諧凰。但公主應是知道,凰是鳥類之首,意做神獸。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凰為太陽之子,普照大地,恩澤天下眾生,為百姓所追捧信仰,是以這凰神聖不可侵犯。皇,大也。其本意非大,而是指三皇統治範疇之大。書中有記載“大臣皆皇懼而退,恰若百姓之懼與凰也”,而後將凰延伸為皇。故將凰諧意成皇,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皇權。而本店隻是為了表達對國際友人的崇高的敬意,比如公主,故取名為凰站。”
我微微福身:“受教了。”
他笑道:“聽聞江國公主,是個傾城傾國的美女子,今日得見,不僅如此,還是個‘妙語連珠’的女子,可見傳聞未必不可信啊。”
我淡淡他看:“是了,都傳聞郾城城主蘇大人,才辯無雙,語驚四座,今日一見,竟不知蘇大人是個裙屐少年,至於傳聞的可靠性,也需待驗證。”
那蘇隉一愣,而後樂開:“我想遼歟會很樂意有你這個賢內助。”
我微微皺眉,他卻轉手示意店內的掌管:“這是江國的和親公主,速去準備一下,一切飲食住宿皆要考慮到,不得怠慢半點。”
那掌櫃點頭稱是,隨後領著我們一行人進了館內。我回首看去,那蘇隉揚起酒壺一飲而盡,唇邊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我這邊。見我看他,他揚起手中的酒壺晃了晃,我對他微微頷首,轉身進了驛站。
說是遼國的禮儀,未婚的兩人,在結婚前不能互相見麵,亦不能同住一處,恐會不詳。天曉得,是不是怕兩人曝光之後,互生不滿,不是想悔婚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遼國的使節講我們安頓好後,順便交代明日結婚細節,早上會由遼國太子遼歟親自率領迎親隊伍迎親,而後進入祭祀台納承拜之禮,隨後普天同慶觀煙火台。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我們也隻能大方的點頭,算是允了他們的說法。
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拿話誆我們,住在一個相距不過三裏路的地方和住在一個相距兩裏路的地方有什麼不同,當然我們沒有把這話說與遼國的使節聽,隻是道:“是是是,我們入鄉隨俗,一切按照你們的禮儀來。”
倒不是我們示弱,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還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若是再不謙虛一點,不是太沒公德心了?自認我在丘山習得良好的禮義廉恥,當然這點歲莫完全不能苟同,但我完全無視他。所以這裏我便忍了他,就當蒼蠅嗡嗡兩聲叫完就算了。
折騰了一天早已饑腸轆轆,我抬頭略略看了一眼,天色已經不早,我喚來隨行的丫鬟,讓她準備飯菜。等一些準備就緒後,天色已經早早的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