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在這裏摘引一段曼施坦因元帥的自述,他在《失去的勝利》一書中寫道:
因而,現在主動權一轉入敵人手中,頓河以東的正麵也就快完了。12月25日,力量不斷增加的敵人,攻擊了梅什科瓦河地域的坦克第57軍,並迫使它退到了阿爾賽河。近幾天來,已經看得很清楚,敵人冀圖從東西兩麵包圍該軍的翼側……現在,敵人由於擁有超過我們幾倍的兵力,在最近幾天內正在迫使坦克第4集團軍再向後撤,一直退回到它在12月12日由那裏發起進攻的科捷利尼科……12月12日開始的救援第6集團軍的作戰遭到了失敗,起碼是暫時遭到了失敗。
曼施坦因回天乏術,不得不痛苦地麵對現實:“冬季風暴”宣告終結。
六、全殲“霍特”集團
12月24日,堅守在斯大林格勒地域的蘇軍,形成了對德軍“霍特”集群及其編成內的德國坦克第4集團軍和羅馬尼亞第4集團軍實施決定性打擊的有利態勢。
為了形成這種態勢,蘇軍進行了一係列戰役籌劃,很早就開始了相關準備。
此時,近衛第2集團軍已經調給了斯大林格勒方麵軍,而且近衛第2集團軍又得到了機械化第6軍和坦克第7軍的加強。
按照蘇軍的進攻戰役計劃,擬將近衛第2集團軍的4個軍(近衛步兵第1、第13軍、坦克第7軍、近衛機械化第2軍)用於科捷利尼科沃主攻方向上,而第51集團軍的兩個軍(機械化第13軍和近衛機械化第3軍)對基謝列夫卡、紮韋特諾那、杜博夫斯科那方向實施助攻。開始階段,第51集團軍以自己的右翼部隊協助近衛第2集團軍包圍並消滅盤踞在阿克賽河北岸的德軍坦克第17和第23師。
近衛第2集團軍的部隊在梅什科瓦河一線,從沙巴林斯基至卡普金斯基之間展開。其兩翼分別是第51集團軍(在格尼洛阿克賽斯卡亞至奧比利諾那地區進攻)和第5突擊集團軍。
近衛第2集團軍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中將決定,對克魯格裏亞科夫方向上的沙巴林斯基、伊萬諾夫卡地段實施主攻。預定在第51集團軍右翼部隊的配合下,在146.9高地、157.0高地至阿克賽河一線地區對希特勒主力實施圍殲。
進攻開始前,蘇軍與德軍主要兵力兵器對比的情況是:參戰人員1.5∶1(14.9萬∶9.9萬人),坦克2∶1(635輛∶310輛);炮兵(火炮和各種口徑的迫擊炮)1.6∶1(1728門∶1101門),飛機1∶1.7(294架∶500架作戰飛機)。
但是,蘇軍的戰鬥精神和政治精神素質遠遠優越於德軍。部隊進行的黨政工作有力促進了這些品質的培養。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在防禦戰中不僅在口頭上,而且以自身的榜樣來鼓動大家。
軍人們懂得自己對祖國命運所負的責任和對國家和黨應盡的職責。他們準備在將要到來的進攻戰中也證明這一點。在嚴酷的前線環境中,軍人們爭取入黨的願望更強烈了。在近衛第2集團軍各部隊和前線所有部隊中,要求入黨入團的申請書大量增加了。
粉碎德軍科捷利尼科沃集團的最後階段到來了。
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情緒十分振奮。在對部隊進行動員時,他言簡意明地總結了這不尋常的一天,最後講道:今天,凶惡的敵人終於被我們徹底地擋住了,現在我們自己要轉入進攻了……進攻前的夜間,蘇軍指揮員的大腦裏,意誌及神經仍然十分緊張。他們腦海裏各種念頭在翻騰著:敵人的火力和炮兵配係是不是都搞清楚了,敵人的全部力量是不是都會受到我炮兵和航空兵的痛擊,已經運到的燃料和彈藥是否夠用;各部隊是否都明確了自己的任務,這些任務是否傳達到了每個戰士,所有道路和橋梁是否都得到了修複,軍人們的給養是否已安排妥當,還有士兵們是否能及時收到信和報紙。必須對前線的一切實際情況的每一個細節進行最後一次考慮和研究,以便自己確信:進攻的準備工作確確實實是做好了,並且一定會取得勝利。隻有到那時,才能發出衝鋒的號令。
近衛第2集團軍指揮部正是這樣度過1942年12月23日晚到24日這一夜的。
手表的指針早已指過了12點,但是每個人都不想去休息。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伏在密密麻麻標滿記號的地圖上。他那張堅強的、被草原上的風吹而變得粗糙的臉,就好像用石頭雕成的一樣。
軍事委員會委員拉林少將、副司令員科賴澤爾少將、作戰部長格列佐夫上校,炮兵副司令員克拉斯諾佩夫采夫少將都住在這間煙熏火燎、燈光昏暗的農舍裏。在過去幾個月的槍林彈雨中,這間小木屋奇跡般地幸免於戰火的浩劫。現在,近衛第2集團軍用它作了指揮所。
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打開方麵軍的戰鬥命令,近衛第2集團軍的指揮員們圍攏過來。他們莊重地將作戰命令慢慢展放平整。
地圖上麵標明了方麵軍司令員對進攻戰的最後決定。在這之前,指揮員們上百次叫出這些居民點的名字———切爾諾莫羅夫、格羅莫斯拉夫卡、伊萬諾夫卡、卡普金卡……他們上百次地在地圖上研究了梅什科瓦、卡普金卡河蔚藍色的、彎彎曲曲的流向圖……但是,現在所有這些名字好像具有物質上的力量一樣,把他們每個人的思想時而引向他們部隊的塹壕裏,使他們想到,他們的士兵同樣是心情振奮;時而引到被敵人占領的梅什科瓦河對岸,使他們想到要不借任何代價擊潰敵軍,向縱深發展勝利,最後占領連接科捷利尼科沃城的最大鐵路樞紐,使敵人失去戰役上的鐵路機動能力。
各兵種司令員和主任彙報了兵團和部隊的進攻準備情況。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默默地聽著,隻是有時明確一下那些最主要的地方。隻是在同敵人決戰前的最後一次會議中心議題結束時,他才挺起了他那不高但很結實的身子,直截了當地問:
“怎麼樣,同誌們,讓我們收拾一下這位曼施坦因元帥吧。”
“早該教訓教訓這個惡棍了。”拉林將軍隨聲附和著答道。
“參謀長,你是怎麼考慮的?”司令員轉身問參謀長比留佐夫,“不會有什麼障礙吧?”
“我看曼施坦因的死期到了!”比留佐夫十分爽快地回答。
“好吧,那麼,我們向作戰地區前進的信號是什麼?“馬利諾夫斯基又一次問道。
參謀長比留佐夫回答:“前出到上庫姆斯基地區、紮戈茨科特和121.3高地的信號為‘巴黎公社’—‘頓河’;前出到第二地區:
克累科夫、涅克林斯卡亞山穀、牧場、104高地的信號為‘伏爾加河’;信號‘運河’表示任務已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