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驚,手往床上一撐,想要坐起身來,卻沒想到身體比意料之中的還要軟,哼了一聲,又重重的倒了回去。
“你醒了?”聲音很是熟悉,但她現在腦子有點亂,甩了甩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卻是翛然睜大眼睛,“你?!”
年牧遙穿著暗灰色的休閑款Polo衫,下麵一條藏藍的休閑褲,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她。
“這是哪裏?”四下看了看,不像是酒店的裝修風格,但是她也絕不認為,年牧遙會有膽子把她帶回家,時夏的那個性格,不得鬧翻天了。
“我的私人公寓,還滿意嗎?”他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說著。
似乎也沒什麼問題要問她,全然略過了之前發生的那些驚險的事兒。
但是他可以略過,時初卻不可能就這樣含糊過去,“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你們打算在這裏解決我?”
“你們?”強調了一句,年牧遙唇角扯出一抹澀澀的笑,“你以為,我跟她是一夥的?”
“難道你敢說不是?”時初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起身,總算是坐了起來,卻也隻能軟軟的靠著床頭,身體的力氣還是沒有恢複,這麻醉藥的勁兒可夠大的。
“這分量可以麻醉一頭河馬,你能這麼快就醒過來,體力也算是過人的。”仿佛明白她的感慨,年牧遙開口說道,“要喝點水嗎?”
她也不客氣,“要!”
如果他要對自己下藥,就不必這樣多此一舉,所以這樣的心眼,她沒必要多。
對於她果斷的回應,年牧遙似乎倒有些意外,走開去給她倒了一杯純淨水,然後端過來,看到她毫不猶豫的從自己手裏端走,然後仰頭一口氣喝光。
“藥效會慢慢的散去,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概三十分鍾左右就可以恢複了。在此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他說道。
“你盡管問,但是你確定,我的回答你會相信嗎?”端著空杯子,時初微微側過臉,唇角眼底,每一個線條都寫滿了諷刺。
這種諷刺讓年牧遙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說,“信不信是我的事,說不說實話就在你了。不過,你要相信,如今隻有我能救你。”
“是嗎?救我?用什麼方式,把我再送到精神病院裏去嗎?”
她也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態度,跟她傾心相向的年哥哥說話。
說出每一個字的時候,她的心裏都仿佛被針尖紮了一下,可卻控製不住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時初!”連名帶姓的叫她,年牧遙有些著惱了,“你還是這樣!我原以為這次你出來,已經有些改了,跟以前不同了,沒想到根本還是沒變。你還是那麼咄咄逼人,那麼高高在上,難道在醫院的這兩年,你就沒有一點點反省嗎?!”
“反省?”時初的眼底酸澀無比,可是卻不知為什麼笑出了聲,“反省?!你讓我反省什麼?反省我是怎麼蠢得無可救藥,自己的親妹妹和我的未婚夫攪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反省我是怎麼被人一步步逼到這個地步?反省我最愛的人一手把我送進了人間地獄,我拚命求救他卻連看都吝嗇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