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語氣忿忿,“死了亦好,清淨。這王府裏以前給她鬧個雞飛狗跳的……”
“也虧著是她,換做旁人早就不行了……”一旁的凝兒亦是幫腔道,“若不是身後有國師大人,納彩珠夫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了……”
這倒是實話,恐怕當日亦是顧及國師的麵子,大汗才沒有當場賜死納彩珠。但是烏洛所言此事有出入,甚至我與他翻臉他仍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怔怔出神一會,起身坐到桌前,滿桌的小菜還是很對胃口。
桌上還特意做了烏洛平素愛吃的小菜。我吃了一筷子,悶悶道,“王爺有多久沒有來信了?”
良久沒有動靜。
我抬頭,見幾個侍女在憋住笑。
“怎麼了?”我疑惑道。
“王妃——”凝兒看著我,扯著長腔道,“你看這是什麼?”
說著背在後麵的雙手捧出一個信封,衝我眼前晃晃。
我隻是來得及看了一下封麵,便驚叫著跳起來,“死丫頭,沒大沒小的……”
我搶過信封,嗔怪地抬手敲了一下凝兒的額頭,毫不理會這個丫頭小題大做的叫喚,轉身繞過錦屏,進了內室。
後麵傳來凝兒的委屈叫喚,“芬姚你們好狡猾,我說你們怎麼都不這麼幹呢?”
進得內室,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捏住信封的手心裏亦是滑膩膩一層汗。
好容易平靜下心情,剛在燭火前坐下,芬姚小心翼翼進來,眉眼彎彎,“王妃,要不要挑亮燈燭?”
我微橫了她一眼,佯怒道,“怎麼現在才給本宮看?不怕本宮生氣?”
芬姚上前小心挑亮燭火,屋子裏瞬間亮了起來。
隨後促狹眨眨眼,“人家宮裏來人特別交待了,王爺說,此信務必等王妃開口問起他的時候才給王妃看呢。”
“啊…啊…你這死丫頭……”
見我作勢要敲她,她轉身邊快步向外走,邊捂嘴偷笑,“王妃還得感謝奴婢呢。若不是奴婢想出這招,王爺的信王妃何時才能看到呢?……”
屋子裏靜了下來,我在燭火下看著那捏得有些發皺的信封,娟秀的字體“吾妻卿卿”,心裏頓時如柔軟的羽毛輕輕撫過,軟軟酥酥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連捏住信封的手亦忍不住微顫起來。
我用手輕輕摩挲過那娟秀的字,一瞬間眼睛竟是熱熱的。
拆開信封,潔白的信箋一行行蠅頭小字極是整齊。
…….
自小產之後,自己與烏洛之間便有了嫌隙。這是不爭的事實,下人亦是知曉的。偶爾避不過,才冷淡應付一下。及至後來他去了戰場,雖之前留下過書信,卻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對他的去向自己更是不聞不問,不是不遺憾的。
自己亦隻是給他回信兩個字“盼歸”。按烏洛的聰明,想必亦是知曉我麵上如此說,內心未必真的原諒他。而自己在回宮後從斛律單同那裏收到過他的一封信,除了簡單的問候,俱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