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醫這才道出實情,“王妃不必過分悲傷,這孩子,本就是個命硬的,即使王妃不出任何意外,也不會在腹中超過五個月……換言之,滑胎是早晚的事……”
而自己的身體不能保住孩子,這源頭自然還是在納彩珠這兒。
握住廣袖金色滾邊的手早已因憤怒而有些微的顫抖,渾身一股股騰騰而至的怒火燒得自己幾欲要失去理智。不經意間,掌心傳來的疼痛讓自己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微低頭,借著燈籠的光亮,掌心赫然被護甲劃出兩道血痕。自小產之後,我最見不得血,如今一看掌心裏明顯的痕跡,心裏還是抽搐了一下,眼前一陣眩暈。我竭力挺直身子,將絲帕掩在手心,蓋住傷痕後,深呼吸幾下,這才覺得有了力氣。
我冷冷回頭,明知故問道,“管家,這納彩珠夫人是因何被關在此處?”
古裏木一驚,低頭仔細斟酌著言辭,“回王妃,是因為……夫人她……”
“講!”我盯著古裏木閃爍的眼神,厲聲道。
“是!是是!”古裏木身形一顫,“是夫人她遣去刺客,以至傷及王妃腹中胎兒……”古裏木抬眼覷我一眼,如此答道。
“是麼?”我麵色如霜,“僅僅是傷及本宮腹中的胎兒麼?——管家,你跟隨王爺多年,忠心耿耿,如今倒是個會說話的。她傷到的僅僅是本宮的孩子麼?是她,殺了王爺的孩子!!”
我霍然抬眸,定定望著這鐵欄杆裏被囚禁的納彩珠,看著她臉上瞬間褪盡血色,蒼白如紙。
管家驚慌失措之下,已是大汗淋漓。
我隻覺整個人都憤怒的火焰包圍,騰騰的烈火似乎在燃燒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讓自己幾乎要失去理智,袖底的“雲峰”短劍早已滑至手中,隻消一抬手,便會刺穿與自己相距不到五尺的納彩珠的喉嚨。
垂眸,袖底的短劍光亮一閃而逝,那一抹雪亮映在納彩珠的眸中,她瞬間瞳孔緊縮,幾欲變調,“你,你竟敢要殺我?!”
我不怒反笑,幹脆將袖底的短劍亮出來。
一道寒光而過,那劍柄上的寶石在燭火的映照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仔細端詳著這把“雲峰”,淡淡道,“這可是削鐵如泥的‘雲峰’,昔日皇兄賜予本宮的鎮宅之寶。此劍能辟邪,辨忠奸,還能防身,實在不可多得的寶物……”
我手握短劍,緩緩走近鏽蝕斑斑的鐵欄杆,看著納彩珠驚愕至極,步步後退。
我將“雲峰”在眼前一晃,“納彩珠,既然是你邀請本宮過來,那你與本宮之間的恩怨,今日本宮便與你算清楚——看看你死在本宮的這把短劍下,冤不冤……”
“昔日,你引來狼群,本宮以火燭相擊,失手引起大火,差點將本宮燒死,你卻嫁禍於你的眼中釘赫哲夫人;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以巫術引來毒蟲,若不是蓋娜拚死保護本宮,本宮早已是葬身於蛇腹中;
你的害人巫術哪隻這些?彼時的成夫人不也是因此喪命嗎?